第35章 作詩

◎他就不信他小叔顧世安眼光這麽不濟。◎

晁大夫。

衛景平聽見個“晁”字一骨碌翻身下床, 套上衣衫用清水抹了把臉,眼冒星星地沖出去:“……晁……晁大夫?”

晁大夫摔了一跤, 正跌坐在地上“唉喲唉喲”地呼痛, 衛長海定在哪兒,扶也不是走也不是,看見衛景平立刻操起棍子罵罵咧咧:“老四你行啊,太陽曬著屁股了還在家裏睡大頭覺, 皮癢欠收拾的兔崽子……”

叫他急吼吼回來打孩子這才驚著了晁大夫, 咦……怪了晁大夫怎麽會一大早鬼鬼祟祟地在衛家門口晃悠?

衛景平充耳不聞, 一個彎腰躲過他老當益壯的棍子去扶晁大夫:“您沒摔著哪兒吧?”

晁大夫齜牙咧嘴地哼了聲:“姓衛的你沒安好心。”

衛景平稍稍點頭, 開口就給他添了把火:“咦您不是自己找上門來的嗎?”

找上門驚了他的美夢, 他這麽大的冤種上哪兒說理去。

晁大夫氣得破口大罵:“姓衛的你欺人太甚,你們攆跑了後山的鷹, 叫我上哪兒找鷹糞配藥去,如今只有你家有鷹, 我不來你這兒找去哪兒找。”

嚯, 那叫一個理直氣也壯啊。

衛景平聽了唯笑而已。

衛長海聽說他到自家找鷹糞來了, 笑得雙手無力提不動棍子, 要不是他知道後山的雕是衛景明嚇跑的,保管以為是衛景平動的手腳, 他強憋著笑道:“晁大夫,您這就屈說俺們老衛家了,俺家老大就射了兩只大雁,那雕膽子忒小,嚇跑了你說說, 俺也不是開醫館的, 俺哪兒知道鷹糞是好東西, 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他這輩子都沒喝過幾口湯藥,哪裏會知道那裏頭放的有鳥屎。

晁大夫辯不過他,搖頭嘆了兩口氣:“算了算了,我不跟你們計較嚇跑後山老鷹的事,可你家裏不是還留著一只嗎?它每日落的糞得歸我。”

先前後山上的鷹糞都是他的,現在挪窩了,糞隨窩走,但按照以前的規矩還得是他的。

衛景平:“……”

晁大夫不光醫術尚可,陳說事情也是言辭強勢,雄辯滔滔啊。

衛景平還是沒說話,將晁大夫扶起後,見他沒什麽大礙,不以為然地哼了聲,拂衣而去。

他心想:晁大夫既然一大早就來他家門口蹲金燦燦看有沒有機會撿屎了,可見別處找不到鷹shi白,只他一家有了,那他還有什麽好說的,等老人家消了氣直接談條件去!

進門的時候,金燦燦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往門外瞅,衛景平一把抱起它來塞進屋去,故意嘀咕道:“一天天的吃多拉多,老衛家怎麽就養了你這麽個閑鳥。”

晁大夫在外頭氣得捶胸頓足:“你懂什麽那可是上好的鷹黃白啊,能作潰虛積藥,能治瘢啊……”

關上門,劉婆子對著金燦燦就拜:“俺滴個乖乖,都不知道你每天拉的都是錢哩。”

她打今個兒就跟在金燦燦後面,隨時撿錢。

這會兒衛長海送走晁大夫扛著棍子追進屋裏:“老四?”

衛景平悠閑地啃著餅子在吃早點,瞟了他一眼:“爹你剛才上竄下跳活躍的有點過分了啊,不坐下來喝口水?”

姚春山的事情有六七分的著落了,他心頭高興著呢。

衛長海一棍子威風凜凜地落在他身邊的地上:“臭小子,爹真揍你了啊。”

衛景平往一邊挪了挪繼續吃飯:“爹金燦燦好像飛出去了。”

衛長海一聽金雕跑了,哪裏還有心情打孩子,立馬拖著棍子去追金雕:“哎金燦燦你給我回來。”

不明顯的角落裏,窩在小窩裏想打個盹的金燦燦:“……”

這家大老爺眼瘸,沒看見本雕回窩了嘛。

衛景平趁機吃完最後一口餅子,拍了拍身上的碎渣,滾校場練武去了。

後面幾天,晁大夫那邊靜悄悄的,沒來作妖,但冷不丁在街上遇見了,老人家從頭到腳看上去都妖氣騰騰的,騰得衛景平那叫一個期待啊。

恨不得跟他放話:來呀作妖呀我等得好急呀。

但晁大夫無論如何就是不行動。

不過他不動,倒有別的醫館的大夫去衛家找過,劉婆子按照衛景平的吩咐,很大度地讓他在衛家蹲守了金燦燦一天,直到小金雕撂屁股不幹才感恩戴德地回去了。

敵不動我不動,衛景平拿晁大夫沒辦法,只能每日按部就班上學放學。

每天被功課追著的上學時光,衛景平才體會到了一把什麽叫白駒過隙,忽忽就到七月初七,乞巧節來了,白鷺書院又放假了。

“二哥累嗎?”回去的路上,衛景平問衛景英。

“今天沒幾家要送的,”衛景英道:“老四你想去哪兒?二哥陪你去。”

衛景平去掏他二哥的口袋:“有錢嗎二哥?”

“沒。”衛景英捂緊了口袋:“沒錢。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