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春思派

◎聽驢叫。◎

衛貞貞:“平哥兒, 你給我想條出路吧。”

她從呂府搬出來的當天就在合計生計這件事兒,不過想了這些天還是沒有半點兒頭緒。

“二姐, ”衛景平道:“錢莊和你想的錢生錢不是一碼事。”

錢莊的事可大了。

後世銀行業的鼻祖道光年間晉商開辦的日升昌票號, 也就是能追溯的功能最多,將銀子“匯通天下”做到極致,分號遍布全國各地的,他最熟知的錢莊, 起家時用的是30萬兩銀子, 拋開巨額的啟動資金不說, 當時合夥開辦日升昌記的近十位大掌櫃, 都是叱咤商界的頂級晉商大佬, 他們的經驗和門道誰能比得了。

當朝的錢莊還沒有發展到想日升昌那樣的規模,據衛景平所了解的, 京城裏的幾家錢莊只再幾個地方有分號,能匯兌銀子, 靠著掙異地現銀結算的錢運轉, 經營少量的放貸業務但是不多, 實際上不完全算是錢生錢的行當, 做的還是勞作的生意。

衛貞貞笑了:“平哥兒,我弄不清楚你說的。”

聽不懂, 雲裏霧裏的。

“二姐,”衛景平說道:“我回去想一想你說的事情,要是有錢生錢的生意,保管頭一個告訴二姐。”

“嗯,”衛貞貞拿出專門給衛容與訂制的小簪子小釵子給衛景平:“給囡囡帶回去, 就說二姑姑過幾天去找她玩。”

一堆東西嘩啦啦放進了他手裏, 衛景平一個大男人只好揣著往家裏走, 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捏著,生怕一個不小心掉了。

拿回家後衛容與高興得蹦得老高:“二姑姑最好了。”

衛景平和她玩了會兒就回屋去了,他靜下心來想著衛貞貞的問題,不知道怎麽又惦記起殿試時在策論中寫的“發商生息”的事情來了。

要“發商生息”,開辦後世的銀行,可不是得從錢莊入手嘛。

衛景平在腦子裏把“發商生息”這四個正史上專用的文字替換成了“錢莊”“票號”之類的通俗的字眼,心道:呵,換個說法竟覺得事情容易辦了,似乎也該著手了,好玄幻。

過了幾日他休沐,去翰林院藏書館借閱資料,得知衛景平要找錢莊的資料,天天閑得蛋疼的庶吉士徐泓端著一杯茶水過來陪聊:“……錢莊自唐朝才有雛形,那時候叫錢櫃,是私人經營的便於大商人存大額銀子的地方,錢櫃只是存取錢,且存錢沒有利息,還要給錢櫃保管銀子的費用,後面到了明朝中期,錢莊開始添了一項對外發放貸款的業務,有沒有你問的‘匯兌’不清楚,應當是有的,但因為可考的資料不多,沒辦法考證。”

真正意義上的後世人所了解的錢莊是從清朝開始的,衛景平穿越的這個朝代大抵是早於清朝的,所以那些資料是沒有的。

徐泓告訴他的,也就是說他能在官方藏書館翰林院找到的關於錢莊的資料也就只有這麽一丁點兒了。

衛景平把僅有的資料記錄在紙張上:“多謝徐兄。”他回去等夜深人靜的時候腦子清凈轉得飛快時再想想,看看能不能迸出靈感的火花來。

說完他要告辭回家,徐泓叫住他,神秘兮兮地說道:“衛四,給你看個稀罕東西。”說著他拿出一本書皮包得嚴實的話本來給衛景平看:“瞧瞧,這是春思派的大家聽驢叫最新寫的話本,剛一付梓就被搶光了,我好不容易買到一本,給你看看長長見識。”

春思派。

聽驢叫。

衛景平重復了一遍這幾個字:“寫話本的一個派別叫春思派?”他捋著徐泓說的那句話:“這話本的作者是聽驢叫?”

“春思”取自柳永的艷詞《鳳棲梧》中的一句“酒力漸濃春思蕩”,意思是喝了點小酒,那什麽的荷爾蒙爆發了,讓人不得不想起下一句“鴛鴦繡被翻紅浪。”,做很有畫面感的運動去了。

聽驢叫,這人居然效仿竹林七賢的某人,稱自己一生最愛聽驢叫,呵呵,光這筆名就聽著怪有意思的。

徐泓翻著白眼:“對啊,你來京城多久了連這都要問。”

這麽有名的春思派和聽驢叫都不知道,真是……不知道說衛景平什麽好了。

徐泓看著衛景平實在活得一板一眼,不夠風流瀟灑。

衛景平翻了兩頁徐泓當作寶貝的話本,文筆那個香艷那個露骨那個尺度,作為一個現代人的靈魂,他都直呼不敢直視。

車速好驚人。

估計又是個把青樓當成家的懷才不遇的文人。

不過總覺得這文筆似乎眼熟,在哪裏看過一般,他又看了看話本的名字,上輩子也沒見過,這就奇了怪了。

許是當初在上林縣給顧世安買話本的時候翻了翻,看了一些吧。

衛景平大致翻了翻,故事過於曲折離奇不夠小白,他沒多大興致,心道還不如老顧喜歡的小尼姑好看呢,要是他哪天想看情愛文學,還不如去問老顧借閱,看個輕松的,這般劇情燒腦,男女主糾纏來去的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