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離開

“舞獅?”李火旺的腦子始終沒有轉過彎來,遠處那正在緩緩靠近的東西怎麽看也不像他印象中的舞獅。

首先在他的印象中,代表喜慶的舞獅身上,不會是一大塊看起來很臟的薄白布,而且這所謂的舞獅壓根就沒有頭!

撐起的白布裏面有朦朧的白色光源,通過白布下端照亮了四周的一切,自己方才看到的就是下面的光。

如果僅僅只是一塊發亮的白布,李火旺餅並不會認為這是邪祟。更滲人的是白布上映出來的那一只只幹癟的手掌印。

在光源的照射下,整個白布變得帶著一絲透明,把那或大或小的手掌印清楚地呈現在李火旺面前。

隨著舞獅靠近,李火旺看到了白布上的更多細節,布上面有很多白穗,就像是別人送葬人挑著靈幡上一樣的白穗。

李火旺視線逐漸下移,向著白布下面的獅腳看去,映入他眼簾的是一些滿是泥巴的赤腳。

如果說唯一能跟舞獅搭的上邊的,就是白布下面的腳還有撐著白布的手,仿佛有種某種節奏的同時舞動著,他們確實是在舞。

每一次的舞動跟抖動,這塊大布裏面都會傳來某種木頭杆子相互敲擊的聲音,仿佛是用來伴奏。

“李師兄,沒事的,這種我打小就看過,當時也被嚇哭了,後來多看幾次,早就習慣了。”孫寶祿企圖在幫李火旺打消顧慮。

李火旺用手警惕地拉了拉臉上的黃銅面罩,盡可能地把自己的臉遮擋得更多一些。

“有時候習慣了的東西,未必就一定是安全的,還有,這獅子為什麽沒有頭?”

“因為他們都沒出師啊,都還只是學徒呢,只有大師傅舞獅才有資格掛獅頭,這幫小子只是趁著晚上沒人出來練練呢。”

孫寶祿給李火旺解釋完,就擡頭對著從旁邊的舞獅吆喝起來。從語氣上來看,似乎是某些打氣鼓勁的話。

不過這無頭獅子並沒有人回應孫寶祿的話,他們如同一頭躺在地上早已經死去的大象,帶著某種特殊旋律,緩緩地從李火旺旁邊走過。

半晌過後,舞獅終於離開了,留給了李火旺一個逐漸遠去的背影,並沒有多李火旺有任何反應。

“李師兄,你看吧,青丘跟別的地方不一樣,有長生天庇佑,那些邪祟不敢造次呢。”

帶著剩余警惕的李火旺擡頭看了他一眼,轉身就向著客棧裏面走去。

“你們長生天這麽摳門?就只庇佑這一塊?”

“這……反正我的族人是這麽說的。”

“這些舞獅的,都是師傅教徒弟這麽一代一代教出來的嗎?”

“沒,都是有傳承的,在青丘有一幫人專門教舞獅,聽說叫舞獅宮。”

“舞獅宮?”李火旺喃喃自語地重復著這個詞,他總感覺自己是在哪聽過,可現在讓他硬想卻怎麽想不起來了。

忽然就在李火旺努力地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旁邊正在掰著手指頭的和尚,焦急地一跺腳急忙說到:“道士,不對勁哎!那幫舞獅子頭的不對勁!”

“嗯?”李火旺錯愕地看著身邊這個和尚的幻覺,“什麽不對勁?”

“你剛剛沒算啊?那數對不上啊!那撐住布的手比下面的腳多多了!手多腳少,對不上數啊!那幫人肯定有問題!”

“等等!”隨著李火旺的回想起剛剛的場景,他身體已一冷

要不是和尚提醒,他差點沒有發現,為什麽舞獅的人手比腳?!

“李師兄?”看著站在那裏自言自語的李火旺,孫寶祿帶著幾分畏懼的後退幾步。

就在孫寶祿打算對方再繼續說胡話,那自己馬上回去找其他人帶鎖鏈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李師兄拄著拐,一瘸一拐地往著裏面走。

“寶祿,今天別睡了,我們兩個人守夜!”

“啊?哎!好好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在客棧裏也要守夜,但是孫寶祿還是照辦了。

當天晚上三更天,孫寶祿看到一眼沒眨眼的李師兄,忽然站起來,居然叫其他人這會開始趕路。

雖然其他人有些疑惑為什麽晚上趕路,但還是照辦了。

他們少了一些金銀,馬車上多了幾袋子青稞。以及幾十只羊。

“這我在行啊,這我在行!我小時候要飯的時候,給過一家財主放過兩年羊!”

在呂狀元自告奮勇下,暫時羊倌的職位由他勝任了。

頂著月色他們離開了女人山,時不時向身後看去的李火旺表情分外凝重,再配上一晚上沒睡的疲態,臉色難看的很。

看到這一張臉,誰都感覺有什麽事情發生,每個人都沒心思閑別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疑惑的春小滿提著劍來到孫寶祿旁邊,低聲問道:“李師兄怎麽了?他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之前還好好地陪著白師妹出去耍呢,怎麽一晚上過後,變得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