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法教

空無一人的縣城外面,佛玉爐開始唱起來佛經。

隨著佛玉爐不斷吟唱,本來鴉雀無聲的縣城內居然漸漸地產生了回聲。

身旁正德寺方丈掏出木魚,帶著另外兩個和尚一邊敲一邊唱,漸漸的那佛經聲音中開始摻雜著一些別的東西。

隨著佛經不斷,李火旺感覺到自己身體每一塊肉都在跳動,仿佛隨時都要離開自己的身體一樣。

佛玉爐的衣服蠕動著,各種不同的小佛陀從中掉了出來,雙腿盤坐跟著一同念經。

就在這佛經聲音到了最大的時候,地面忽然裂開,一位頭戴著巫字頭罩的高大人影從中跳出,雙手高舉著兩把黑曜石匕首,向著正在唱著佛經的佛玉爐偷襲。

而一旁早已經準備的洪大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擋在了那人面前。

可誰承想,就在洪大手中銹刀斬在那人的胸口上時,那人握住武器的雙臂一左一右直接離開了本體,向著馬上的佛玉爐偷襲而去。

原來這壓根就不是活人,那兩只偽裝成手的侏儒才是真人。

就在其中一位侏儒以為自己的目標即將得逞的時候,他看到一位身穿紅袍道士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就在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道人的銅錢寶劍時,結果那道士忽然張嘴,各種帶著吸盤倒鉤的黑色觸手從他嘴裏彈出,直接蓋在了自己的臉上。

下一刻,他感覺到身體忽然一疼,緊接著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解決完這個小麻煩,李火旺下巴上拖著長長的帶血觸手,扭頭看向另外一旁。

而那另外一位偷襲的侏儒已經被彭龍騰抓在手中,好似一個娃娃般不斷的捏緊捏小。

當徹底捏成一個肉球之後,彭龍騰把它高舉頭頂用力一擠,殷紅的鮮血揮灑而下,澆在了她那沒有腦袋的脖子斷口處。

李火旺本以為事情解決了,然而事情卻才剛剛開始,一把細長的黑色直刀直接穿過彭龍騰身上的重甲。

很快,各種頭戴白巾的百姓從縣城中鉆了出來,向著李火旺等人撲來。

隨著佛經的傳唱,他們身體時不時開始跌落東西,比如眼睛比如耳朵。

可不管跌落多少器官,這些人身上的狂熱卻怎麽也不退去。

這些人中有不少餓得骨瘦如柴的大齊人,但是更多的是剛剛帶上白頭巾沒多久的大梁人,大梁法教滲透的速度比李火旺想象得要快得多。

不過雖然這些信眾不怕死,可終究雙方的實力還是相差太大了,根本不是李火旺的對手,甚至不是彭龍騰的對手。

身材高大的彭龍騰,如同鐵犁般,在人海中犁出一條條血路來。

她似乎很享受這一切,拿著兩具屍體掄人的她身體不斷地戰栗著。

“別殺光了!留幾個!我要審訊!”

屠殺還在繼續,當柳宗元的白霧開始籠罩著整個縣城,這場戰鬥很快就結束了。

“碰!”最後一位,被吊掛在墻上的血肉模糊的侏儒最終咽下最後一口氣,無力地摔在了地上。

“這裏應該只是他們暫時的一個據點,看來他們是真不知道泰山石的下落。”李火旺把粘有鮮血的刑具重新掛回刑具包中。

問題又回到了之前,哪怕他們這些人鬥得過那泰山石,可找不到人,那也沒用。

如果任由法教吸收百姓,那大梁的百姓最終都會變成他們的敵人。

一旁觀摩的佛玉爐沉思了一會後,開口說道:“我們走,一路清到銀陵城去,我需要找個在行的人,把泰山石算出來。”

“記相大人,那人是誰?當真能行嗎?泰山石可是大齊人。”一旁的洪大開口問道。

“他叫陳瞎子,要是他不行,那就沒別的人行了。”

這話聽得李火旺一愣,他認識這人。“城隍廟外面擺攤的陳瞎子?”

“怎麽,你認識他?”

“算認識吧,打過幾次交道,可據我所知,這家夥的實力可不怎麽樣,上次還被坐忘道騙過。”

當初那符箓大全,就是自己從陳瞎子手中換過來的。

“算命的算不了自己,他別的不行,可算命,監天司內沒幾個人能比得過他,他不行,可他信的東西行。”說罷,佛玉爐翻身上馬。

“信的東西?”李火旺若有所思,“難不成還有專門掌管算命的司命不成?過去跟未來時時刻刻都在活動,這家夥算得出來嗎?”

李火旺他們很快就走了,留下了滿地的死屍,空中烏鴉禿鷹漸漸開始聚集,開始享受著這份意外盛宴。

就在一只烏鴉張開鳥喙,不斷戳著一顆眼球的時候,一只沒穿鞋的大腳踩了過去,直接把這只烏鴉踩的內臟從嘴裏吐了出來。

“如何,我說什麽來著,泰山,如今還不是起事的時候,只要稍微動靜大點,監天司就跟吃屎的狗一樣,聞著味就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