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針鋒相對

騎兵最大的優勢在於機動性,以及戰馬沖鋒以後,人馬配合的那股強大力量。缺乏機動性與沖鋒速度的騎兵,未必就比得上更加靈活的步卒。

騎兵的優勢在河水的阻力下蕩然無存。

白顯然手中舞著環手直刀,一手抓著一匹馬的韁繩,一刀便將馬背上的騎兵捅下了馬。

右手旁的一名精騎附身揮刀砍向了白顯然。

白顯然往右橫移,借助著對方的馬頭,來到了他的左側,閃身的時候,刀往馬的脖子上一抹,受驚吃痛的戰馬,將對方甩下了馬背。

在這種亂戰之地,摔倒在河中,幾乎不可能存活了。

耶律都敏察覺到了河水給他們帶來的影響比想象中的更大。盡管在馬背上居高臨下也有著一定優勢,但一邊作戰,一邊還要控制水裏的戰馬,也影響到了他們的發揮。

“下馬!”

戰場之上,分秒必爭。

面對這種情況,耶律都敏已經來不及多做考慮,命令麾下兵卒下馬與淩波軍拼殺。

“突呂不的勇士們,後路斷絕,唯有殺退眼前敵人,才能活下去,拿出你們的勇氣,用敵人的鮮血,祭祀大神。”

毫無疑問,耶律都敏的決定是正確的,隨著他的高呼。

原本的劣勢,在契丹兵下馬死戰之後,挽回了一些,不至於處處受制。

雙方在灤河之中打得有來有回,百米寬的河面上漂浮著各種殘肢斷臂,鮮血將河面染成了赤色。

白顯然手中的刀都砍卷了,現在拿的是一把從契丹騎兵那裏搶來的馬刀,用著還算順手。

這水中作戰,體力消耗極大,白顯然一身衣甲濕透,分不清是汗是水還是血,將面前的一人砍倒,吸了幾口氣,恢復了點點體力,趁機看著亂戰一處的戰場。

此時淩波軍已經與契丹兵徹底絞殺在了一處。

此刻沒有任何陣型戰法可言,就是最基本的互砍,看誰的刀快,看誰的鎧甲堅固,看誰的殺敵技巧更加嫻熟。

白顯然留意到面前的賊人個個疲倦若死,舉刀高呼:“契丹崽子們要撐不住了,加把勁,晚上開葷吃肉!”

耶律都敏只覺得雙臂有千斤重,每一次擡起臂膀,肩頭便傳來火辣辣的感覺,他的武器也換成了隨手撿來的環手直刀。他善用的武器是槍,換刀並非如白顯然一樣武器卷了口,而是純粹的揮舞不動,只能用最輕便的戰刀來揮砍殺敵。

他們策馬疾馳半日,又強渡灤河。

盡管耶律都敏合理地安排了兵士休息,可面對隨之而來的苦戰,已經到達了極限。

一刀揮砍下去,沒有花俏的劈砍,讓對面的淩波軍兵卒架住。

還沒等對方還擊,耶律都敏一口氣沒緩過來,向前倒了過去。

讓天官賜福的無名兵卒呆呆的看著倒在自己身上的耶律都敏,給了他一刀。

耶律都敏的陣亡成了壓垮契丹兵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們開始潰敗四散而逃,完全失去了抵抗意志。

白顯然見契丹兵終於支撐不住,也松了口氣,環顧四周,高呼道:“甲字營、丙字營守著河道,所有意圖泅渡者殺!余下兄弟們,隨我追殺契丹崽子!”

白顯然人如其名,顯然沒有放過契丹敗卒的打算。

守著河岸,便能將契丹敗卒留在戰場。

至於向後逃竄,準備上馬潰逃的契丹兵,白顯然並不在意。

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遇上黨進、張瓊的騎兵隊。

正當他如此想的時候,遠處塵土飛揚,正是姍姍來遲的黨進、張瓊所部。

黨進、張瓊來得並不慢,只是林仁肇的消息還未傳至,他們是依靠分析耶律都敏的動向,推算出的結果。

本就離得較遠,加上時間差,道路難行,自然比不上耶律都敏速度。

也就是水軍,能夠憑借竹筏,無視地形的差異,順水而下,能夠搶得時間與耶律都敏一並抵達戰場。

黨進、張瓊的到來,完成了對契丹騎兵的最後收割。

除了少量契丹人僥幸通過潛水從下遊逃竄的方式避開了淩波軍的阻截以外,此次契丹三千精騎近乎全滅。

黨進來到河岸邊,看著為鮮血染紅的灤河,對著木筏上的白顯然豎起了大拇指,贊嘆道:“幹得漂亮,白軍使且去休息,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了。”

依照預定計劃,白顯然的任務主要是攔截契丹精騎,給他們爭取時間。

但是白顯然憑借兩千淩波軍就近乎全滅了三千契丹精騎,這份戰績確實讓人驚嘆。

同為禦營司黨進與白顯然的關系不錯,兩人常在一起喝酒,為他感到高興。

耶律都敏陣亡的消息傳到了耶律沙的耳中。

耶律都敏為前部,負責搶占要地,耶律沙隨後支援。

便在趕往三叉水的時候,遇到了僥幸逃回來的兵士,得知了前線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