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海水(第2/3頁)
他就一個字:“咬。”
像是宣泄口,姜執宜淚砸在他肩膀上一片濕濡,咬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周栩應手掌扣著她後腦勺安撫著,“使勁兒。”
姜執宜沒多少力氣,感受到她安靜下來,周栩應側臉,黑眸越來越深,冷峭的五官淩厲,吻在姜執宜眼尾:“你還有我。”
“想哭就哭,想咬就咬,怎麽發泄都行,別傷害自己。”他態度祈求。
“周栩應,我什麽都留不住,我明明只有媽媽了啊。”姜執宜逐漸崩潰,“為什麽啊,為什麽,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告訴我是一場夢。
那一刻就像是雪崩,根本沒有緩沖。
明明那麽認真地熬過了那麽多痛。
他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聽著很淡,咬字卻很用力。
是承諾,是誓言:“你有我。”
“我們之間沒有生離,也沒有死別。”
“我會陪著你一起老,一起死。”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我會站在你身後,你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
“你不是告訴我,不能困在原地,不能傷害自己,要朝前走。”周栩應仰了仰頭,眼尾溢出紅,“擬擬不能忘。”
姜執宜什麽聲音也沒有,力氣耗盡,虛弱地合上眼。
周栩應手臂收緊,額頭和她抵在一起,“哭完我們一起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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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的流程姜執宜走的很麻木,火化時還是沒忍住,又哭了很久很久。
周栩應怕她照顧不好自己,也怕她觸景生情,帶著姜執宜去了自己公寓。
帶她回家的第一晚,姜執宜像是流浪動物一樣沒安全感,縮著不肯說話,麻木地像個木頭人。
害怕她出事,周栩應就抱著她和自己一張床。
被子全罩在她身上,周栩應連被子一塊摟著,沒什麽曖昧,體溫靠著體溫相擁而眠。
姜執宜對時間的概念變得很模糊,她努力的去忽略這件事。
周栩應讓她吃飯就吃飯,讓她洗澡就洗澡,讓她睡覺就睡覺,也說話,就是情緒很低,有時候不注意,姜執宜一上午都會坐在那裏出神。
周栩應喊她名字,姜執宜就轉過頭來,淺棕色的瞳孔認認真真地等著,看得他心都軟了。
周栩應第一次體會到這麽在意一個人是什麽感覺,就是浸在檸檬水裏,又酸又漲。
只要她一眼,他就能繳械投降。
姜執宜半夜有時會陷入夢魘,周栩應睡得都很淺,懷裏的人呢喃一句,他都拍著人輕哄很久。
暖色的壁燈照在她眉眼,姜執宜發絲很軟,毛茸茸地抵著他鎖骨。
周栩應低頸靠過去聽了很久,最後發現不成字句。周栩應無奈地笑了下,睡了也折磨人,但他被折磨的心甘情願。
唇不小心掃過柔軟地額角,周栩應在她眉眼上碰了碰。
那是他最珍貴的寶藏。
......
一天後,姜執宜爆發了姜南珍離開後第一通情緒。
那天清晨五點,姜執宜推醒了周栩應。
周栩應睜開惺忪的眼,漆黑的瞳孔微眯,下意識地把她往懷裏摟,輕拍著背聲音低啞:“做噩夢了?”
姜執宜搖搖頭,眼神意外的清明。
她小聲說:“周栩應,我想報警。”
周栩應動作一頓,掀眼。
“我想了好久,這件事情不對。”她垂著眼,遮住情緒。
“怎麽說。”周栩應神情微變,“怎麽說。”
“那天太混亂了,很多事情我都沒仔細想。”姜執宜忍著痛苦回想,有種不願猜的想法,“但是...”
周栩應垂眸,看見她指甲扣進了掌心,“等等。”
他坐起來塞了個抱枕進姜執宜懷裏,開燈,踩著拖鞋下床給倒水,回來遞給她:“慢慢說,我在這裏。”
姜執宜抿了口溫水,語速很慢:“回去的時候玄關很亂,家裏好像有人進過,我媽媽是一個很愛幹凈的人。”
她搖頭,“沒有理由。”
“而且醫生說...是情緒收到刺激,我覺得有人去過我家。”
“這個人是誰,他和我媽媽說了什麽。”姜執宜盯著晃動的水面,聲音冰冷。
“好,我陪你去。”周栩應抓住她不斷收緊的手,“周圍應該有監控,可以查到。”
周栩應眸色漸深,不知道在想什麽。
去警局的時候姜執宜在想,如果姜南珍的死真的有人為原因,她一定會殺了那個人。
可她好像就是不被上天偏愛,琥珀巷的攝像頭很不湊巧的壞掉了,警察陪著她上門取證,卻發現現場除了姜執宜和姜南珍的腳印,沒有第三人存在的痕跡。
也就是說,沒人來過。
玄關的混亂是姜南珍自己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