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第3/4頁)
更別說像這種商船,本身就屬於當地有頭有臉的富商所有,貿然上船檢查只會覺得是冒犯。
——像咱們這種人家會幹出違法亂紀的事情嗎?
——又不是窮得叮當響,會幹出拐賣孩子這種卑劣的案件嗎?
擱在以前,縣太爺也覺得很有道理,因為他本人出身也不錯,當然比不上那些世家大族,但他家也是當地有頭有臉的體面人家。他以為,像這種人家,怎麽說也該是要臉了。
結果就是有人為了錢,別說臉面了,連良知和祖宗都能不要了!
為什麽說不要祖宗了……
那丟了孩子的人家,哪個不是指天罵地的問候拍花子祖宗十八代?!
縣太爺非常生氣,但他再生氣也沒有丟孩子的那些人家生氣。
眼看衙役們將王家大宅團團圍住,再加上洛江碼頭那邊傳來的消息,很快抓到拍花子團夥的消息就傳開了。焦急上火的丟孩子人家紛紛趕來,還有那脾氣暴躁的,居然打聽了王家的祖墳位置,直接就沖過去了。
等縣太爺後一步得知消息時,他自個兒也愣住了。
“你說什麽?有人炸了王家祖墳?”
啊著……
論虎還是你們虎啊!
這種行為當然是犯法的,但眼下,所有的衙役都在忙活,根本不可能再調出人手去保護王家祖墳。
縣太爺花了兩息時間思考該怎麽辦,最終決定先緊著最要緊的事情來。也就是把丟了的孩子都找回來,畢竟時間耽擱的越久越容易出事。至於祖墳什麽的……
那都是墳了,就說明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都已經死了,略耽擱一會兒不要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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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父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個看到他就跟看到親爹一樣,瞬間哭得像個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的……老錢同志,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說啥啊?
安慰他活著就好?
但饒是以安父那所剩無幾的良知,也不能讓他完全泯滅良知的說這種話,畢竟老錢看著更像是生不如死。
“……我可太慘了,我怎麽會遇上這些事兒呢?我的命好苦啊!”
“實在不行,我給你爹遷個墳吧。”安父冷漠的說道。
“不不,怎麽能那麽麻煩安大師呢?”錢大富前一秒還在嚎啕大哭,後一秒就瞬間收了哭聲,頂著一臉的眼淚鼻涕悲傷的說,“我覺得我還能再熬一熬。”
“可你剛才不是說你活不了?”
“還行,就還行吧。”
安父不想說話了,這人簡直神煩,就跟他以前看到傻閨女的那些傻子朋友一樣,半夜三更打電話跟母胎單身的安卉傾訴感情問題,讓她分手吧,她舍不得,不分吧心裏難受,一口氣傾訴到天亮了,結果沒多久就又說兩人和好了。
別說當事人安卉了,連安父都覺得,有些人就是活該被傷害得遍體鱗傷。
雖然有些不同,但從本質上來說,傻閨女的那些傻子朋友跟錢大富就是同一類人。
那還有什麽好說呢?閉嘴,聽他說,讓他說個痛快!
錢大富果然說了個痛快,最終心滿意足的放過了安父。臨走前,他還許諾回頭讓管家送禮,不過被安父拒絕了。
“給我幹嘛?我回頭還得不辭辛苦的把東西再送回昌平鎮去!”
“成,我讓管家送給大妹子去!”
安父愣是等錢大富走得沒影兒了,才突然醒悟過來,老錢口中的大妹子好像就是他家傻閨女。
唉!造孽呢!
打發走了錢大富,安父這才有空去打聽碼頭上的消息。
其實,就剛才那會兒,錢大富已經說了個七七八八了。根據他的說法,這一趟出遠門,歷時將近五個月時間,他感受到了如同十八層地獄的煎熬和磨難,關鍵還是不同的際遇,單個拎出來就已經很恐怖了,各種磨難接連不斷簡直就是恨不得他死。
當然,他肯定沒死,但也確實不止脫了一層皮,好幾次都死裏逃生。
最可怕的是,就當他以為自己已經熬過了這一劫時,發生船難事故了。
錢大富肯定是坐船走水路回來的,洛江的江面很寬敞,雖說不像那些小湖泊河流那邊平靜,但比起恐怖的大海,洛江總得來說還是屬於比較平靜的。有風浪,但出事的多半都是小船,像他乘坐的大船都是很安全的。
退一步說,哪怕真的出事了,大船要沉也需要挺久的時間,這空擋足以讓他坐上小舟逃生了。
誰能想到呢?打死錢大富都想不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連環船只相撞事件。
問題是,洛江它很寬啊,今個兒的天氣不說艷陽高照吧,起碼也是個能見度很高的陰天。風浪是有一些,但小舟都不至於被吹翻,讓那些經年的船老大看來,這種天氣那就不可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