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那是誰的長安(第2/3頁)

至於麾下死傷,為將者豈可婦人之仁!

張煥剛和越王提及戰功之事,此刻卻覺得自己被活生生的打臉了。

他喝道:“賤狗奴,對付那些草寇般的叛逆竟然損失慘重,來人,拿了老夫的鞭子來。”

石忠唐愕然,心想上次也有人如此,損失比自己還多,而且並未反敗為勝,張煥還安撫了幾句。怎地到了我這裏就成過失了?

張煥皮鞭在手,奮力抽打著,一邊抽打一邊喝罵。

“賤狗奴,若非老夫可憐你,你此刻還是個跟著沖殺的異族軍士,早晚死在溝壑中。”

石忠唐身體一震,仿佛被抽打的狠了。

可他再也沒慘叫一聲,只是跪在那裏,伏著身軀,任由鞭子落在自己的脊背上。

張煥只是想發泄自己的不滿,順帶給自己一個台階。

越王在邊上坐著,此刻嘆息一聲,“張相何須動怒?”

張煥停了責打,喘息道:“這些賤狗奴不打不知曉教訓。”

越王笑道:“張相每日忙碌不休,事務繁多,若是再頻繁動怒,對身子可不好。”

這是在譏諷老夫沒有城府嗎?

張煥故作不經意的看了越王一眼,見他神色誠摯,不禁心中一松,笑道:“老夫身體尚好,多謝大王關懷。”

越王看了不作聲的石忠唐一眼,溫和的道:“石將軍悍勇,本王盡知。張相責打愛將,想來心中也頗為不好受。不過責打方是關愛,石將軍要牢記才是。”

石忠唐擡頭,已是滿面淚痕,“相公對下官的好,下官一輩子都記得。”

張煥此刻火氣也消散了,笑罵道:“賤狗奴,還不起來,等著老夫去扶你呢!”

石忠唐起身,脊背上的衣裳破裂多處,在身後飄蕩,看著就像是乞丐。從身後看去,鞭痕高高腫起,可他卻恍如未覺。

張煥笑道:“可怪老夫下手狠辣?”

石忠唐搖頭,憨厚的道:“相公責打是關愛呢!就和耶娘責打我一般,下官知道呢!”

“哈哈哈哈!”

張煥指著石忠唐大笑了起來。

越王也在微笑。

隨即石忠唐告退。

越王也起身道:“張相事多,本王就不打擾了。”

張煥客氣了幾句,吩咐道:“雲山奴代老夫送大王回去。”

“是。”

石忠唐低頭。

二人一前一後出去,越王上馬,身邊侍衛簇擁。

“石將軍。”越王指指石忠唐,石忠唐先指指自己,憨笑著。

越王點頭。

石忠唐這才靠近。

越王微笑道:“張相只是一時之怒,石將軍……”

石忠唐惶然道:“大王之前,下官不敢稱將軍,還請大王叫我雲山奴。”

雲山奴只有石忠唐的長輩或是親近人才能稱呼……越王啞然而笑,隨即說道:“雲山奴,你此生有何願望?”

石忠唐說道:“下官就想著能殺敵,殺的越多,官就越高,等以後做了高官,再風風光光的回家去,讓那些以往看不起下官的人開開眼。”

“衣錦還鄉嗎?人同此心。”越王含笑看著他,“想做高官,還得要多讀書。”

石忠唐一怔,撓頭,“下官卻沒怎麽讀過書,家中也沒有。”

越王莞爾,“本王從長安帶了幾車書來,後續還有不少。如此你可分次從本王那裏借了去,好生讀。”

“多謝大王!”

石忠唐歡喜的抓耳撓腮,越王笑道:“猢猻便是你這樣。”

隨後到了越王駐地,石忠唐跟著進去選了幾本書,這才告辭。

越王自然不會送他,而是坐在書房裏,看著石忠唐告退走了出去。

幕僚趙東平進來。

“大王看上了此人?”

趙東平三縷黑須,一雙濃眉,映襯著肌膚白皙。

越王的案幾上堆滿了書,他隨手打開一本,“衛王在北疆據聞頗為活躍,已經數度參戰,得了悍勇之名。本王修為淺薄,無法上陣廝殺……可長安局勢動蕩,本王若是沒有武力追隨,遲早會成為別人的階下囚。”

趙東平坐下,“是啊!太子看似穩,可貴妃……老夫多嘴了。”

越王微笑道:“本王來了南疆這個偏僻地方,趙先生不舍追隨,在本王的眼中,這便是一家人。”

趙東平感動的低下頭,良久擡頭道:“大王,貴妃當年乃是當今太子的王妃,只要陛下寵愛貴妃一日,太子就沒有將來。但凡局勢變動,太子隨時都有可能會……”

他輕輕揮手,眉間多了傲然,“隨後誰能入主東宮?唯有大王。不過衛王卻不甘心,他在北疆屢屢參戰,更是將流放地作為自己的駐地。那裏據聞兇險,衛王想作甚?老夫想來,他這便是想逆襲!”

“此事不可小覷。”越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