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五章 一段多年前的恩怨(第2/3頁)

從楊略帶著孩子遠遁南周後,鏡台就一直緊追不舍。剛開始皇帝頗為關注他們的消息,漸漸的,也就忽略了。

韓石頭想了想,“上次鏡台稟告他們的消息是在去歲,說是楊略潛入南方,卷走了不少青壯。”

果然,和朕的夢境契合了,楊略在操練軍隊……皇帝微微蹙眉,“為何沒稟告給朕?”

那一次是稟告了,可皇帝卻沉迷於一首曲子中無法自拔,他說道:“南周都被朕的虎賁打的狼狽不堪,險些亡國,那楊略難道想倚仗南周攻伐大唐?笑話!”

但帝王不會錯!

韓石頭欠身,“奴婢有罪。”

皇帝當然知曉這事兒和韓石頭沒關系,他冷冷的道:“把王守叫來。”

皇帝此刻精神越發的好了,“拿刀來。”

王守來時,就看到刀光閃爍。

許久未曾操練了,皇帝一套刀法弄下來,有些喘息。

他把橫刀丟給內侍,冷冷看著王守,“楊略和那個孩子如何?”

竟然是這個問題……王守收斂心神,說道:“陛下,因北疆威脅越來越大,這兩年鏡台從南周和南疆那邊抽調了不少人手去北疆打探消息。”

“所以南周那邊就疏忽了?”皇帝聲音平和。

王守一個哆嗦,“並未,前次鏡台的人發現楊略率軍三百騎來到了南疆,卷走了當地五百余青壯。”

“一次五百,十次,百次多少?”皇帝咆哮道:“瀆職!”

雷霆至,王守緩緩跪下,“奴婢有罪。”

皇帝走過來,一腳踹去。

“啊!”

王守配合的慘叫著,倒在地上。

“無用的狗才!”

皇帝一腳一腳的踹著,王守滿地打滾,慘嚎聲震動夜空。

皇帝累了,止步喘息,眼神兇狠。

“貞王與庸王如何?”

這是問孝敬皇帝的兩個孩子。

王守爬起來跪著,忍著身上的疼痛說道:“那二人整日就在府中,貞王裝作是脾氣暴躁的模樣。庸王裝作是膽小怕事……”

“可有私下勾結官員將領?”皇帝問道。

“並無。”

皇帝突然笑了,“他們裝了十數年,朕看著很是有趣。知曉朕為何不揭穿他們嗎?”

咱不敢聽……王守低頭。

韓石頭默然。

皇帝咳嗽一聲,負手而立。

“當年伯父為太子,阿耶只是皇子,且不得看重,連帶著朕也被人漠視。朕一入宮中就能感受到這些,伯父那邊的人隨意說句話,宮中人就恭謹而行。而朕的吩咐,卻被怠慢了。憑什麽?”

“那些年朕憋屈!憋屈的難受,夜裏都睡不著。”

“朕做了皇帝,而伯父的孩子卻成了普通宗室。他們見到朕,一個低著頭,一個害怕的渾身顫栗。”皇帝笑了起來,突然輕聲道:“伯父可看見了嗎?你的孩子的生死都操控在朕的手中。他們怕了,怕的要命,哈哈哈哈!”

韓石頭神色平靜。

皇帝的聲音突然一變,冷冷的道;“南周那邊可知曉楊略所在?”

王守搖頭,“應當不知曉。”

“應當?”皇帝說道:“朕看年胥知曉。此人想養著楊略那等逆賊,只等機會一到,就出兵襲擾南方。如此,當令人領軍威逼南周,逼迫年胥清剿楊略,朕,要看到那兩顆人頭,嗯!”

“是。”

王守覺得這事兒和鏡台無關,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毒打有些冤。

皇帝沉吟著。

“張楚茂會陽奉陰違,石忠唐……不知朕的心思。”

皇帝來回踱步,突然回身。

眼神冷厲。

“讓戚勛去,告訴他,務必要逼迫年胥出兵,清剿楊略。朕,要看到……至少要看到那個孩子的人頭!”

戚勛!

韓石頭低下頭,眼底有恨意。

李元登基後,戚勛就奉命清洗孝敬皇帝一脈。

這也是外界詬病孝敬皇帝的下台和身死,與李泌父子有關系的原因之一。

正常的奪嫡,失敗者黯然下台,或是身死,正常。死後最多盯著他的家眷就是了,壓制他的兒孫二三十年,自然就煙消雲散了。

可李泌父子卻令戚勛痛下殺手,堪稱是此地無銀。

……

宮中使者很快就到了戚勛家中。

此刻戚勛正在吃早飯,聽聞使者來了,趕緊擦嘴,去了前院。

“王監門?”

使者竟然是王守。

見王守鼻青臉腫的模樣,戚勛嘴角微微翹起,然後心中一凜。

整個長安,能毒打王守的唯有皇帝。

看看傷痕,很是新鮮。

也就是說,這弄不好就是昨夜打的。

能讓皇帝憤怒到毒打王守,必然是大事兒。

王守冷著臉,“還記得當年的那個孩子嗎?”

戚勛腦海中浮現了楊略的模樣,以及,一個繈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