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 國公忠犬(第2/3頁)

趙赟正在看書信。

書信是長安某位權貴寄來的,信中隱晦提及了長安如今的大好局勢。

——帝與國丈聯手之勢已成,我兄在北地當擇機振臂一呼。

振臂一呼?

老夫是想振臂一呼,卻不是為了什麽帝王!

趙赟黝黑的眸子含笑,譏誚的把書信收好。

當下局勢漸漸明朗,皇帝老了,若是駕崩,唯有越王能繼位。越王繼位,楊松成等人便是無冕之王。隨後,大唐必然會亂。

“那便是我趙氏的機會!”

趙赟起身,正好有仆役來,“阿郎,桃縣那位孫賢求見。”

“他?”趙赟眼中有譏誚之色,“請了來!”

幕僚呂遠進來,“此人來,怕是桃縣有什麽動靜。”

“不外乎便是出兵!”趙赟說道:“此人屢次來套近乎,面目可憎。”

“那,可要老夫敷衍他?”

主人家不好出手逐客,便令幕僚出面,幾句話,來人自然會主動告辭。如此,也不至於把此人得罪太深。

若是以後用得著此人,幕僚就會上演變臉絕技。

“不必,雖說家中打探來的消息不少,可聽聽他如何說,也好。”

趙赟起身,“更衣!”

少頃,趙赟見到了孫賢。

“見過趙公!”

孫賢很是恭謹。

一番寒暄後,孫賢說道:“桃縣最近事兒不少,楊玄身邊的仆婦被刺殺,楊玄震怒,懸賞十萬錢捉拿兇手……”

這事兒趙赟知曉,但依舊故作不知的道:“竟然這般膽大嗎?”

“可不是,不過,這也是他對頭太多的緣故。”孫賢笑道:“再有,老夫來之前,聽聞軍中已經開始準備出征了。”

“這次是打何處?”趙赟問道。

“不知,不過軍中開始訓誡將士,說不得驕矜,戒驕戒躁。”

“這般謹慎……”趙赟眯著眼,“莫非是倉州?”

“趙公也琢磨過?”孫賢問道。

“好歹關系到北疆的興衰,趙氏也是北疆的一份子,如何能不關切?”趙赟嘆道,“去歲征伐,今年又征伐,這年年起兵,軍民疲憊啊!”

“這是……”孫賢試探看著他,“窮兵黷武啊!”

“這話不能胡說!”趙赟擺擺手,“對了,你此次來作甚?”

老夫來通消息啊!

孫賢笑道:“老夫今日來趙氏,站在大門外,就想到了當年趙子他老人家的風采,不勝敬仰啊!老夫當時就在想,若是能來趙氏讀書,想來便是死也值當了。可再看看自家老朽,不禁莞爾。”

趙赟神色平靜,不接茬。

孫賢起身,“如此,老夫告辭了。”

“留下吃了飯再走。”趙赟留客。

“您這邊忙碌,老夫家中俗務也不少,都是為了稻粱謀啊!下次下次!”

“那就慢走,呂先生,代老夫送送孫公。”

“客氣客氣!”

呂遠把孫賢送走,回來說到:“此人看來是想讓家中兒孫來趙氏讀書。”

“老祖宗的學問人人覬覦,趙氏的名頭就如同是金子,人人都想撲上來,用牙齒咬,用指甲刮,好歹弄些下來。”

“那孫賢這裏……”

“一個豪強罷了,蠅營狗苟之輩,沒得玷汙了趙氏的學堂。”

呂遠只是隨口一提,“不過他帶來的消息卻很是要緊。阿郎,楊玄統軍多年,從未這般慎重過,可見此次征伐不簡單。”

“打下龍化州之後,北遼震動。他此次再出兵,便是要重創北遼之勢。可想好想,做卻難。一旦出兵,便是在北遼的肚子裏攪和,四周都是敵人,弄不好,便是全軍傾覆的大禍。”

趙赟說道:“此人歷來攻伐犀利,百戰百勝,如此便自信滿滿。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此次北遼定然會傾力以對。赫連春與林雅聯手,那威勢豈是北疆一隅之地能抗衡的?老夫看啊!此次他必然大敗!”

呂遠心中一動。“若是他大敗,咱們的謀劃……”

“不急!不急!”

趙赟擺擺手,可眼中卻閃過異彩,“開春了,老夫這個主家,也得去鄉間看看那些農戶,好歹,不能丟了祖宗仁慈之名。”

“阿郎慈悲!”呂遠笑道:“那些農戶見到阿郎,定然會興奮異常,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要謹慎!”趙赟說道:“準備是準備,含而不發,除非看到楊玄兵敗,否則,趙氏不動!”

“是!”

趙赟走到堂外,沐浴在春光中,說道:“其實,奪取了坤州後,北疆就安全了。可楊玄卻野心勃勃,一心想把北遼打倒。打倒之後他能作甚?手握強大的北疆軍,唯有南向。這等念頭,他一個鄉野小子也敢起,至為可笑。”

“這便是沒底蘊的蠢貨!”呂遠說道:“趙子遺澤千年,阿郎尚且如此謹慎,他哪來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