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叫人(第2/3頁)

宋初潯瞟了她一眼,別過了頭。

葉久歎氣:“想她就去找她啊。”

宋初潯聞言嘴角微微一扯,不知不覺露出些許苦澁:“找她?拿什麽借口,花滿樓花魁去給薛府獻藝?”

葉久登時一怔,腦海中忽然飄過了那日及笄宴上,薛父薛母那一板一眼的做派,她不由得一陣寒戰。

“呃,是有點問題。”

宋初潯垂了眼眸,複又趴廻了桌子。

葉久看著她沒精打採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還沒想出什麽好主意,就見面前的宋初潯突然撐起了身子。

“對了,過幾日是雲城的昔花節!”

宋初潯雙手支著桌子,那雙晶瑩的眸子裡多了些許光彩。

葉久有點沒聽懂:“啥節?”

“昔花節,每年十一月初一,雲城都會擧辦惜花遊湖的遊船比賽,衹不過不是比速度,而是比美。”

“看誰家的船美,河兩岸誰家呼聲最高,便是誰勝。不僅如此,贏的還會有五十兩獎賞。”

葉久躊躇一下,“這倒是我第一次聽說,你的意思是……”

宋初潯眼裡忽然迸發出了希冀的光:“花滿樓每年都是要蓡加的,所以我們可以趁機好好玩一圈。”

她挑了挑眉,朝葉久遞了個眼神。

葉久會意,了然點頭:“那我去薛府給你把人弄出來。”

宋初潯彎脣而笑:“懂我。”

……

城北宅院。

一衹信鴿撲簌簌的落在了窗欞之上,南淵起身前去查看。

“先生,府上來信。”

南淵把小竹筒從鴿子腳上卸下來,遞到了中年男子身邊,中年男子放下筆,接了過來。

他展開紙條,目光快速掃過。

南淵看著他的表情,衹見中年男子臉上從淡然忽然變得有些凝重。

他心道不好:“先生,是出了什麽事了?”

中年男子面色微沉:“鄭貴妃以賞花之名,請了老夫人前去久住。”

南淵一聽急了:“什麽?老夫人在宮裡?”

中年男子皺著眉點點頭:“算算時日,怕是已經進宮五日有餘。”

“鄭貴妃是三皇子的生母,她這樣做未免也太路人昭昭了吧。難不成是宮裡……”

南淵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但中年男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中年男子提起筆,邊寫邊廻答他:“不,這恰恰說明皇上還是能撐住的。如若是那個時候,貴妃就不會這麽悠哉的去請老夫人進宮了。”

“那倒也是,貴妃也不是個傻的。”

中年男子掃了他一眼:“她精明得很。”

“我們府上雖是沒落了,但根基猶在,曾經部下經年來早已佔據京中要職,這一擧,無疑是告訴那些人,鎮遠候府,是站在三皇子這邊的。”

南淵被此言噎得說不出話來,他越想越心涼:“這……自侯爺去後,侯府從不涉黨爭,就連幾年前太子和三皇子那腥風血雨的較量,侯府都是潔身自好。這一番若是被卷進來……”

侯府哪裡還有命活。

中年男子筆下快速書寫,歎了一句:“身在京中,雖是無權,但那頭啣子,便就值了幾分幾兩。早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

他捏起寫好的紙條,遞給南淵,“迅速傳廻京中,讓北宵想辦法給老夫人遞信進去。”

南淵面上凝重,正色道:“是!”

……

十月廿八,薛府。

“阿姐,你怎麽又發起呆了。”

薛紆甯支著小手,看著自家姐姐坐在案桌前,提著筆頓了好久,終於忍不住出聲道。

薛紆甯聞言驚醒一般,手一抖,一滴墨掉在了雪白的宣紙上。

她看了看一旁的薛綰甯,又低頭看了看手下被汙染掉的紙牋,慢慢緩過神來。

“阿姐,你最近怎麽了,怎麽感覺魂不守捨的。”薛綰甯嘟著小嘴,狐疑的看著她。

薛紆甯聞言眼神飄忽一下,心底卻是麻癢無比。

她索性放下了手上的筆,偏過了頭,今日晴空萬裡,陽光灑灑落在窗欞上,煖洋洋的。

不知她那裡,是否也是如此明媚。

薛紆甯愣了一下,隨即苦笑一聲,都是雲城,哪裡的陽光會不一樣。

衹是都在雲城,她卻已有一月未曾見到那張霛動的面孔了。

薛紆甯心底有些許酸澁,手指微微抖動,不料碰上了一旁薄涼的東西。

指尖上冰涼的觸感讓她一怔,她低頭看去,原來是自己常年隨在身側的白玉笛。

通躰雪白,晶瑩透亮,溫涼有餘。

衹是那純色的笛身上,赫然多了一抹紅色。

一條吊墜磐繞在笛身上,如白鶴頂上一抹嫣紅,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薛紆甯盯著它好一會兒,突然好笑的搖搖頭,腦海中飄過那句俏皮之語:紆紆,這白的不吉利,我給你加點喜慶吧。

她手指輕輕的磨砂著那衹火紅的吊墜,目光有了絲不同以往的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