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二柱在邊境心情很不佳,如今忙著打仗沒時間給家裏寫信,但稍微捎個口信的時間還是有的,現在卻連捎個口信的機會都沒有了。
二柱冷著一張臉坐在桌後,上方是向將軍,向大將軍的大兒子,正一臉和藹的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戲謔:“虎臣,你也是個男人,這麽想家做什麽,像個娘們一樣。”
二柱拍了一下桌,沒好氣的道:“什麽娘們不娘們,我家裏別的不多就是娘們多!一個月到頭連個一句話一個字都見不著她們日子這麽過!”
“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在外打仗就是這樣的日子,行了虎臣你別再鬧了,再鬧下去我可不由著你撒野了。”
“那你軍法處置我!”二柱蹭的一下站起來:“判我一個想家罪好了!”
向將軍頭痛的看著二柱,心想可真夠他媽的煩人,又是個木頭腦袋,又是個鐵打的脾氣,整天滿嘴放屁,不給寫信回家就鬧鬧鬧,活像沒奶的孩子一樣。
向將軍狠狠拍了一下桌:“你再說一句不爭氣的話試試?我馬上寫信回去,給你老娘他們全都叫過來,在這邊境好好陪著你!”
二柱咬了咬牙,話也不說扭頭就走了,向將軍揉了揉太陽穴,他一看見這個逼崽子就頭痛,但他爹喜歡得很,簡直想要認作幹兒子,虎臣名字裏有個虎,實際也是個屬狗的狗東西,見著別人梗著脖子滿地的鬧,一見著他爹就像只知道搖尾巴了,乖覺得不得了,就是他爹喜歡這個小子,說什麽惜才愛才,弄得這小子脾氣越發的大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吵嚷得厲害,偏偏現在是要用他的時候,也不好收拾他一頓叫他長記性。
向將軍起身猛的砸了兩個茶盞,才稍微氣順了一點。
二柱從向將軍的營帳裏出來,穿過巡邏的士兵回到自己的營帳,帳子裏點了兩盞油燈,二柱坐下就發愁。
之前他還能給家裏寫信,給沈鴻說點東西回去,現在向家警惕得很,連家書都不許他們寫了,說前線戰事告急,他們不可再與外界聯絡,免得叫別人看見落了一個泄露軍機的罪名。
他到了邊境來,發現這邊的戰事打得發瘋,人人都殺紅了眼,這倒是常見的事,但幾次交手之後,他和西州的人馬交手了兩次,兩次對方一見著他就恨不得吃了他,嘰嘰咕咕的說一些鳥話。
身邊有會一點這種鳥語的副將告訴他,那個人是在罵他們大寧,說他們不要臉,說他們是盜賊,肮臟卑鄙的小人,一定會受到天神懲罰的。
基本每次都是這樣的話,還有說他們刺殺了他們的祭司,讓他們償命之類的話,二柱見識不多,之前都是和處月部以及宇文部的一些人交手,這才碰上西州的人,不太明白他們為什麽要說這些廢話,以前處月部的人就從不說,死也得站著死。
但稍微久一點他自然能看出來,向家的做法不是在化解矛盾,也不是在斬草除根,就是在不斷的挑起矛盾,再想到刺殺祭司這種話,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在挑起戰爭,他想要和向將軍說這個事,但想想,向將軍雖然打仗可以,但人實在不行,他腦子轉得慢,但自己琢磨上兩天也感受到問題了。
向家是很期待這場戰爭的,包括奔赴戰場的時候,這些人都並不肅穆,也不悲壯,而是春風得意的。
又有仗打了,他們又有大用處了。
向家這麽想打仗,這會是向家做出來的事情嗎?
他不清楚,也拿不準這件事,便寫信給沈鴻暗示了一下向家異動,結果還沒機會慢慢把這些消息遞回去,向家就已經禁止他們再向家中和外界傳達任何消息。
燈影晃蕩下,二柱沉默的坐了一會,他雖不喜歡向家,但也感謝向大將軍的知遇之恩,敬佩向大將軍的勇猛果斷,但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向家故意挑起的,他們將為國盡忠的將士看做了什麽?他們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墊腳石嗎。
這一戰得贏,但如果壓根可以沒有這一戰,他也不想要這鳥軍功,在家呆著也挺太平的。
二柱目光看向掛在墻上的地圖,不管想再多,他還是得繼續贏,只希望沈鴻和二狗在上京能早點察覺到問題,免得自身受到波及。
上京,彩燈繁密。
沈鴻出門去向太子稟告此事。
二狗則在外面宴飲。
如今他是皇帝眼前的紅人,為皇帝辦案,別說有多風光了。
“李大人如今陛下最倚重的人,當真是羨煞旁人啊。”
“聽聞陛下昨日又召見大人了,想來這案子一定又大進展了。”
“李大人如今跺跺腳,上京都要抖三抖,大理寺都是瞧著大人眼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