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豈不是比我和林恩當年更糟?

進入十二月以後,隨著生育法案的順利通過,白越之手頭的工作也稍微清閑些了。

他與閔家二小姐的婚期定在次年一月,宴請的賓客名單已經擬好,請帖等待寄出。婚後他將搬離白家老宅,另在上城區的南邊購置了一棟三層小樓,作為新房。

因為住家與辦公不在一個地區,他與閔小姐事先講明,只做周末夫妻。社交場合一同出席,平時則各過各的生活,互不幹擾,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相敬如賓。

這天是周五,臨近下班時間,白越之好幾次擡腕看表。

他是事業型的人,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是常態,著急下班的時候可不多。

助理很會體察,問了句,“白先生今晚有事?要叫司機早些來接麽?”

白越之“嗯”了聲,助理轉身便去張羅,不出一分鐘又折回辦公室,對白越之說,“內線電話,請您去一趟主席先生的辦公室。”

白越之略感意外,他知道近來姚洲和林恩有重修舊好的苗頭,姚洲力求準時下班,偶爾還去幼兒園接孩子,很少會在這個時候找他。更別提一個小時以前,他們因為一些情報消息剛在會議室裏碰過頭。

白越之沒問助理是為什麽事,拿起外套走出了辦公室。

他身為內政部長,又是主席親信,與姚洲的辦公室位於同一層。白越之敲門進入大辦公室,姚洲正坐在沙發上看文件,安全主管站在一旁。

近來有一股反動勢力潛伏於二零區的邊界蠢蠢欲動,情報部門一直密切關注著這股勢力的動向。姚洲是為這事叫來白越之,連同安全主管一起討論了一刻鐘,安全主管先走了,白越之見姚洲沒有放自己離開的意思,甚至讓助理進來送了一杯茶,只得留下聽候吩咐。

起先他沒有疑心,下班前十分鐘討論工作對他而言不是問題。

但姚洲聊的都不是什麽亟待處理的事宜,白越之很快就覺察出哪裏不對勁。

兩個男人之間,倒也沒什麽可演戲的。姚洲並不試圖遮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十幾分鐘,這期間他還告訴助理可以下班了,唯獨把白越之留在辦公室裏。

白越之擡眼一看墻上的鐘,白蓁這時候該在路上了,最多再有半小時,就會被警衛送至白越之為他購置的新居。

原本是打算今晚一起在新家吃個飯的,外送的餐廳都訂好了。

看這架勢,白越之覺得自己可能會遲到。

“你把我留在這兒,是為公事還是私事?”他挑明了問姚洲。

姚洲拿起茶幾上的煙盒,抖出一根香煙,不緊不慢地說,“林恩也有很久沒見白蓁了,今天他正好有空,想和白蓁敘敘舊。”

在剛才那一通莫名其妙的對話中,白越之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性。但以姚洲的身份,管這種家事!?

白越之從沙發裏站起來,“林恩是打算從我眼皮底下把人搶走?”

他臉色陰沉,兩手插兜站著,姚洲仍然保持坐姿,在煙盒上磕著香煙的過濾嘴。

氣氛有片刻的凝滯,白越之最終沒走出辦公室,又坐回沙發裏了。

“你是為了讓林恩順利帶走白蓁,留在這兒給他當內應的?”他點破姚洲的目的。

姚洲叼煙,點火,算是默認了。

白越之怒極反笑,摁了摁太陽穴,礙於自己做部下的身份,他沒有直接把罵人的話說出口。

姚洲咬著煙,睨他一眼,“我猜猜你想說什麽,Alpha的臉都給我丟盡了?”

其實姚洲也覺得意外,為什麽白越之明知道白蓁要被林恩劫走,卻還四平八穩地坐在這裏。

這兩兄弟的關系恐怕比他們這些外人所知道還要更糟。

白越之沒心情聽姚洲自嘲,但他也沒有表現出急於去阻止事態發生的樣子。

他喝了一口助理送來的茶,放下杯子,說,“林恩是把什麽都計劃好了?帶一隊人,在路上截車,帶走白蓁,然後呢?”

他擰眉想了想,差不多猜到了下一步,“把白蓁送出亞聯盟,到一個我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挺有意思。”

姚洲神色疏懶地抽煙,這個計劃本身不復雜,自然也瞞不住白越之。

但林恩為了等到一個白蓁單獨出門的時機,等了足足兩個月。時間之長,讓姚洲在聽說時也感到一絲詫異。

白越之笑了下,以一種頗為篤定的口吻說,“林恩有一點沒算到,白蓁是不會跟他走的。”

這話語間的自負讓姚洲的眼神微沉了些。

偌大的一間辦公室裏,有了幾秒的安靜。

姚洲摁熄只抽到一半的煙,淡聲道,“那你們這情形,豈不是比我和林恩當年更糟?”

白越之愣了下,像是不明白姚洲為什麽這樣說。

姚洲從桌上的濕巾盒裏抽出一張,擦拭手指。林恩不喜歡他身上有煙味,也不願意他把這種氣息帶到小小恩跟前,一般他抽完煙就會立刻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