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助我也

見石仲魁聽完就能記個七七八八,於洪高心裏大喜,自己就是二甲第五名,也就是300人考了第八,這成績已經相當不錯了。

要是石仲魁明年,或者四年後同樣中進士,那師徒兩不僅會名揚士林,成為讀書人嘴中的羨慕的對象。

在師門中的地位也會高一大截。

石仲魁聽於洪高說龐世同門下曾經一門五進士,舉人堂外坐的話。

不由讓意識到,自己那個聽都沒聽過的泰山龐世同師祖,好像確實有些牛啊。

舉人都只能在客堂外入座,不僅門生眾多,在地方上的勢力肯定也很大。

可這也讓石仲魁安心下來。

原因很簡單,大概是剛剛拜師,沒什麽感情。

所以他只想從師門獲利,而不想被師門連累。

拜了於洪高為師,除了於洪高之外,在士林中真正能制約自己的,也就只有龐世同了。

好師門的助力確實很大,但同樣的,也得背負上師門的禍事。

於洪高這人有才學,又知道鉆營,一發現自己手裏的古扇都是名家之作,就舍得下本錢。

手段也偏向計謀和人心揣摩,而不是強逼、明搶,這種人是很適合做官。

而龐世同培養的人才越多,那他回朝的可能性就越低。

以龐世同的年紀,肯定是老皇帝時代的人。

新皇帝和老皇帝相爭,老皇帝不喜歡的,新皇帝表面上不說,心裏說不定更喜歡。

可封建社會畢竟以孝治國的年代,皇帝一般不會,也不敢否了親爹的決定。

更別說老皇帝還活著的時候。

但人都有逆反心理,同時於洪高等師兄弟越被老皇帝一系打壓,新皇帝反而會記住這些人。

想到這,石仲魁不有嘴角一笑。

卻沒看到於洪高同樣笑了起來,剛才那些話,有故意的意味。

這其實也很正常。

初時接觸,只想著要石仲魁手裏的古扇,可處著處著,發現新弟子不僅精通人情世故,還是個讀書種子。

這種弟子不抓在手裏培養一番,那就是傻子了。

可惜一開始的印象不好,那就只能一邊打感情牌,一邊借力來嚇唬、嚇唬石仲魁了。

同時,也告訴他師門的好處,提高向心力和歸屬感。

現在看來結果還不錯。

當然,這是於洪高自己想的,石仲魁未來或許真會把他當成師長。

但現在就歸心,就有些胡扯了。

不過他也明白,入朝為官想做事,沒三五個死黨和一群同道之人的話,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隨後一個半月,石仲魁徹底成了應試機器,每天雷打不動的五篇八股文搞的他有股回到高三沖刺的感覺。

第二天一早也必然會有於家的下人,把於洪高連夜批改過的文章送到他手裏不說,還讓他背了大量工部水利司的歷年策論。

等到三月中旬後,甚至專門讓他背疏通河道方面的文章,於洪高自己還寫了好幾篇這方面的文章讓他做參考。

石仲魁心裏明白,自己的便宜老師鐵定猜中了府試考官的心思。

四月初,府試連考三天之後,石仲魁心情異常愉悅的走出貢院。

但他只來得及回家洗漱換了身衣物,就被於洪高的管家請去了大興縣衙。

大周府試和明清時的規矩差不多,但更嚴厲。

連考三場,考生居然什麽東西都不能帶。

筆、墨、紙張等都由考場提供,吃的也只能果腹,發下來的被子更是一股子味道。

而且天不遂人願,居然連著兩天都下梅雨。

可以說,這次府試考的不僅僅是知識,更是毅力和運氣。

但凡卷子粘上一滴雨水,就可能被抄寫試卷的官吏用‘留下特殊印記,有作弊收買考官嫌疑’為理由給扔了。

而且答題紙濕了,沒人會再給你新的。

頭兩天,石仲魁不止一次聽到考生大哭,不用猜肯定是雨水打進了監舍,三年努力一朝作廢,任誰都難以接受。

但這對石仲魁更有利,吃的喝的全由空間裏的食物解決。

他還幹脆把考紙和筆墨收進空間裏,用意念寫字,卷子不僅幹凈整潔,字跡更是比親手寫出來的要好三分。

“伯謙,快把你的行文全默寫下來。”

石仲魁在心裏感嘆一聲,自己這個便宜老師還真是稱職。

乖乖的把三天做的文章全默寫下來,於洪高只看了一炷香,就哈哈大笑起來。

“本官就知道劉忠坤那廝,定然會出疏通河道方面的策論。”

以石仲魁後世的眼光來看,於洪高在府試之前讓自己寫的那些策論,其實還有很多改進的地方。

可仔細想想,自己又不是真的任職河道大使,或者接了疏通河道的欽差任務,沒必要寫些這年代官吏眼中,有些另類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