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連中五元

會試張榜前三天,石中魁站在書房的案牘旁邊練字,邊聽著薛蟠和賈璉匯報酒樓的事情。

酒樓雖然是用來算計賈赦、賈珍,但石仲魁也明白,要是賺不到錢,沒人會傻乎乎的還往坑裏跳。

所以這些天,名義上外面跑的人是賈璉和薛蟠,但石仲魁自己也花了不少心思。

現在一切準備都做完了,就等著石仲魁為酒樓取名。

賈璉拿著石仲魁親手寫下的‘會賢樓’的宣紙,就去讓人加急把牌匾做出來,免得萬一高中,還得在別家酒樓請客。

但賈璉最後還是本著保險一點的心思,把離會賢樓只有幾十米的聚德樓和廣元樓包下三天。

到時候客人再多,應該也能坐下。

又過了三天,薛蟠、賈璉再次來到石仲魁家。

三人坐在正堂上喝茶、閑聊時,薛蟠仿佛椅子上有釘子一樣,左扭右扭的怎麽也坐不住。

一炷香後,再也忍不住的站起來,嘀咕道,“怎麽報信的人還沒來?”

賈璉一樣擔憂的站起來看向石中魁,卻見石中魁笑著道,“該是你的就是你的,急也沒用。”

除了沒預料到,會有人利用自己來為甄老太妃沖喜外。

算計了那麽多,要是還拿不到會元,那自己也認了。

不過石中魁這些天常常回想自己的答卷,怎麽都覺得自己的文章即便拿不到第一,也沒沒道理落選。

這最低期限有了保證,心裏就沒那麽難受了。

再對比一下前些天上門的於同甫,送來他自己默寫下來的文章,石仲魁怎麽都覺得自己比他的文章好了至少一個級別。

而於同甫看了他默寫下來的文章後,感嘆一句道,“父親看到賢弟這篇文章後,必然會高興。”

隨後指著放在身邊茶幾上的木盒道,“賢弟,為兄也沒什麽好東西,這一套32塊徽墨組成的‘上園圖’集錦墨,就當是為兄的謝禮了。”

石仲魁這次沒任何客套的意思,伸手拿起木盒打開,表情立馬意外和驚喜起來。

上品徽墨本來就有一兩墨一兩金的說法。

而被加工成各種形態的墨板,再雕刻有各種圖案的集錦墨,就真不是有錢能買到的好東西了。

這玩意已經上升到了收藏品,甚至孤品的行列。

而於同甫會重禮謝他,無非是石仲魁想辦法化解他考前緊張情緒的同時,又在會試前一天提點了他一番。

既然會試之前和於同甫一起讀書,又是同門師兄弟。

今後一起入官場,兩人就是天然的同盟,而且還是關系會非常牢固的那種同盟。

所以石中魁在不影響自己的前提下,當然會想著把自己知道可能出的題目,用二十幾個其他題做掩飾。

告訴於同甫這是自己猜的題。

要是換成一個半月前,於同甫肯定不會在意。

但經過一個多月的朝夕相處,他是真的佩服,甚至敬佩石中魁的學問。

同時石仲魁開導自己的事,也早就明白了過來。

雖然石中魁給題時,時間已經不足以仔細做題,但在腦子裏想一想的時間還是有的。

而且他也是有真學問的,這有了準備,在考場上時,心裏方面的優勢,直接抵消了於同甫的緊張。

心裏不急也不緊張,那真實水平就能發揮出來,所以於同甫考完有信心的同時,又覺得萬一真考不上,自己也沒遺憾。

這才上門親自道謝。

於洪高和於石氏知道石仲魁猜到考題,又告訴了於同甫後,當然想過道謝。

但仔細想想,寶釵的過書和定下迎春的事,都是他們和繕國公府出面,哪還用得著刻意去謝石仲魁。

石仲魁也不敢接老師和師母的謝禮,有於同甫上門道謝則剛剛好。

……

上午9點左右,貢院外早已人山人海,但無數人看著主副考官一起走出貢院時,表情顯得有些怪異。

按說會試張貼榜單,主考官應該高興才是。

畢竟按照科舉的規矩,考中的士子,今後都得拿他當老師。

也就是說,一下子有兩百個新科準進士為潛在助力,對主考入內閣都是一份不小的助力。

但這位主考官在二月寒風裏,腦門居然在冒汗。

可以說,主考和一些心思詭異的副考官,在看到眷抄卷子上的封條被一一打開時,表情那叫一個精彩。

千算萬算,這些人如何也想不到石仲魁居然一改行文風格不說,做出來的詩,頂多只能算還過得去。

至於那首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卷子,則被他們用理由,放在了第二等79名。

等於是第二等倒數第二名。

這事傳出來後,範道恨死主考的同時,也把石仲魁給恨上了。

可惜主考哪有心思去管他,所有算計都成空,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