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報應來了

真要議罪,賴二逃不掉流放,賈家也有管束不力的責任。

但若是禦史、言官們抓著不放,賈政說不定就得上書請罪,甚至告老。

這對賈家的打擊可不輕。

所以夏守忠根本不在乎賈家,即便元春封妃了,但宮裏誰不知道元春不得皇帝喜歡。

可這話是石仲魁說的,那就不一樣了。

得罪了他,保管倒黴的會是夏守忠。

若是不議罪,嘿嘿,禦史們保管會找繡衣衛和自己的麻煩。

所以夏守忠此時那是要多郁悶就有多郁悶。

石仲魁放過賴二,不是他心善,而是不能真打死他。

至少不能死在自己的命令下。

否則必然會有嗜殺的名聲按在自己頭上。

從古至今,不孝、不忠、不義、嗜殺等壞名聲,那是想洗白都洗不掉。

所以推到夏守忠和繡衣衛頭上,再適合不過了。

夏守忠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明白,得罪禦史的話,皇帝應該不會拿自己如何。

對著繡衣衛一個千戶擺擺手,“既然六元公都這麽說了,那就先關進詔獄裏再說。”

聽到要把自己關進詔獄,賴二恐懼的也顧不上一嘴、一臉都是傷口。

有些口齒不清的喊說什麽,石仲魁等人仔細聽了聽,才知道賴二的意思是說,自己等人沒權把他關進詔獄裏。

石仲魁還沒笑出來,夏守忠眯著眼睛冷笑道,“你倒有見識,既然這樣,那關進北鎮撫司的大牢總沒錯了。”

詔獄說白了,就是關押著皇帝親自下旨抓捕的人,而關押地點只能在北鎮撫司大牢。

否則別說關刑部和大理寺了,內閣和大臣們說不定還會把皇帝抓人的旨意駁回去。

所以世人都習慣了用詔獄代替北鎮撫司的大牢。

當然,賴二說的其實沒錯,夏守忠確實沒權利把他關進詔獄。

可夏守忠改說關進北鎮撫司,也沒人能反駁。

大不敬之罪,必然是繡衣衛的事。

賴大此時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兄弟,真以為自己是寧國府的大管家,夏守忠就非得給賈家面子?

然後不由想到親娘在家中,時常提醒自己兄弟倆,還有家中子侄們要謹慎、要有畏懼心,更不能偷奸耍滑的話。

以往自己兄弟倆聽多了,就當是耳旁風。

但賴大絕想不到,自己這位兄弟居然跋蠢到如此地步。

之前忘了規矩,還能用心急來解釋。

隨後說‘冤枉’也能用被嚇到了,腦子一片空白,這才不過腦的說了錯話。

但到了此時還敢反駁夏守忠,那就真不是愚蠢能解釋的通了。

看著賴二被如狼似虎的繡衣衛拖走,賴大心裏只剩下後悔和恐懼。

而且往深處想想,萬一賴二在北鎮撫司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賈政或許想不到滅口,但賈赦、賈珍就不好說了。

而內宅裏,賈母、王夫人和王熙鳳也都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

更別說還有個聰明絕頂,又鐵石心腸的賈家女婿。

石仲魁笑呵呵的對夏守忠道,“公公,聽聞詔獄連探視都不允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夏守忠翻了個白眼,心裏想說,有機會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但這話打死他都不敢說出來。

笑呵呵道,“六元公是天下讀書人中的翹楚,心裏關心的也是家國民生,咱家和繡衣衛若是還需要您分心關心那些刑獄之事,那咱家就是罪人了。”

石仲魁微微一笑,既然不需要自己分心,那就是說不會有後續的麻煩。

隨後趁機說道,“今早本官還懷疑過寧國府的管家賴二,用欽差的身份吩咐百戶崔和忠暗中去查查他。

現在看來應該是不用了。”

這話明著是說給夏守忠聽的,但石仲魁說話是,眼睛看的卻是賈政、賈赦和賈珍。

叔侄三人當然也聽出了石仲魁的意思,臉色微微一紅,心裏一邊擔心賴二真有問題,又希望他沒問題。

隨後則對賴二愈加不滿起來。

奴才出錯,主子丟人,而且還是孫女婿和宮裏大太監面前,賈珍即便之前心裏還惦記著賴二過往的功勞。

此刻也恨不得再打賴二一頓,更別說他已經自身難保了。

至於賈赦這老紈絝,果然被的話一提醒,暗道保不準賴二為了保命,會在大牢裏亂說。

心裏頓時起了弄死賴二的念頭。

但剛想說‘這種狗奴才,直接打死算了’的話,猛的又反應了過來。

賴家可不僅僅只有賴大才知道賈家一些機密。

賴大倒好說,榮國府還能制約他。

關鍵是賴嬤嬤那老不死的,當年就和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鴛鴦和管家的王熙鳳一樣。

和老太太一起侍奉過賈家曾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