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英雄造時勢

安吉公主蕭玉娡只是比蕭玉姈大了幾歲,但現在看起來,就好像侄女跟姑媽的區別。蕭玉姈婚後生活幸福,又不用操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臉上還帶著一股天真爛漫。

然而安吉公主蕭玉娡則不同,不僅眉頭上已經出現魚尾紋,整個人看起來,精氣神都有些衰敗,顯然日子過得不怎麽樣。

很多時候,駙馬和駙馬,那真是雲泥之別。

如劉益守這樣的駙馬,不僅俊朗不凡,而且麾下精兵無數,猛將如雲。乃是咳嗽一下梁國就要抖一抖的大人物。

而瑯琊王氏出身的王實,舉止輕浮,浪蕩無形,而且喜好奇裝異服。如今被圈禁在家多年,連大門都不讓出,他的狀態要是能好,那才真是奇怪。

“不知道安吉公主來訪,所為何事呢?”

劉益守看著一臉緊張的蕭玉娡問道。蕭玉姈在一旁,像是剛進門的小媳婦一般,也是大氣也不敢出。

“駙馬王實,當年得罪南康王,被圈禁在家。後南康王因病去世,先帝為懷念他,並沒有撤銷禁錮令。如今先帝也不在了,希望吳王可以網開一面,撤銷禁錮令,並能給王實一官半職謀生。”

蕭玉娡雙手合十,對著劉益守深深一拜。

“有這事?”

劉益守看著蕭玉姈問道。長城公主優點很多,就是為人有點呆萌,想事情沒那麽全面,常常是只記得其中一部分。比如說昨晚蕭玉姈就沒跟他說起駙馬王實的事跡。

而南康王就是蕭績,蕭衍第四子,在劉益守還不認識蕭玉姈之前,就已經去世。

“啊,記起來了。駙馬王實好多年前,為南康王府長史。他在南康王面前奇裝異服,被訓斥後,直呼公主名諱,被人揭發後圈禁在公主府內不得離開,如今已經八年了。”

蕭玉姈若有所思的說道。

她在蕭玉娡心上狠狠的撒了一把鹽。

劉益守不禁想起跟蕭玉姈房事的時候,說過很多下流的話,這些話要是傳出去,只怕自己要去充軍。

當然了,那是在他手裏沒有兵馬,蕭衍還在位並且權勢穩固的情況下。如今他劉某人大權在握,就是拉著蕭玉姈跟家裏幾個娘子雙飛三飛什麽的,傳出去也無人敢嘲笑,更不敢拿他怎麽樣。

估計王實是跟蕭玉娡感情還可以,以為自己是駙馬就可以在蕭績面前擺譜,然後被封建專治的鐵拳打回原形。這種懲罰本來就是臨時的,然而好巧不巧蕭績去世,白發人送黑發人,蕭衍這個人有時候情緒一上來就胡搞,王實被殃及池魚,雖然離譜,卻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當初蕭衍想把蕭玉姚塞給劉益守,這不是利令智昏,而是他已經習慣於這樣思考了。我給你的,就是恩賜,你不能挑,還要感激涕零。

“解除禁錮這樣的事情,朝廷自有法度。我不過是駙馬而已,要解禁另一個駙馬,這種事情傳出去豈不是惹人恥笑?”

劉益守微微一笑,表面上是拒絕,卻沒有把話說死。

他當然沒有權力直接去“解禁”一個被禁錮的駙馬。但是!只要跟蕭歡打個招呼,一道聖旨下來,類似的事情,難道很難辦麽?

其實並不難的。

“如今天子能上位,全憑吳王鼎力相助。沒有吳王,就沒有如今的朝局。駙馬王實已經知錯,被圈禁八年,也被磨平了心性。還請吳王高擡貴手。”

蕭玉娡請求道。

這件事不難,但是如果被人硬卡著,那也能把王實禁錮到壽終正寢!官字兩個口,成與不成,其實不過是劉益守一句話而已。

權力的魅力就在於此,上位者可以輕易決定下面人的生死。哪怕王實是駙馬,哪怕他是瑯琊王氏出身。

“公主有所不知。”

劉益守對蕭玉娡行了一禮,繼續說道:“很多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此事我向天子奏報,想必不會有什麽阻礙。

然而,當初先帝禁錮駙馬,那是希望駙馬改過自新,知道上下尊卑。如今雖然先帝已經故去,但是這個道理依然沒有變。

有的人被人稍稍點撥,就已然醍醐灌頂,改過自新。而有的人哪怕是唾面自幹,也不曾悔改,終老仍然冥頑不靈。

王實究竟是前者,還是後者,在下並不清楚,也無法蒙著眼睛去辦這件事,最後蒙蔽天子。還請安吉公主諒解。”

劉益守這話說得綿裏藏又是滴水不漏針,充分展現了一個硬幣打太極的水平,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這番話總結成三個字就是:得加錢!

蕭玉娡對此似乎早有預料,她叫隨從拿了一個小盒子進來,打開盒子,裏面厚厚一疊地契。

“妾身懇請吳王出手,這些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蕭玉娡把這個盒子推了過來,從裏面厚厚一疊的地契看,這回安吉公主是下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