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3頁)

哥達得了喘息之機,本著求生的本能往前爬,不想燕遲又追了上來,一腳踏在他肩上,那長鞭如影隨形,又纏上他的脖子。

哥達的臉越來越紫,眼白露出,一股惡臭傳來,原來是臨近窒息下拉在了自己的褲子裏。

燕遲面無表情,手背上緊繃的青筋卻顯示了他的不遺余力,露出在戰場上殺敵時殺伐果決的一面。

就在人人都以為拓跋燕遲要將哥達勒死的時候,這人卻突然松了手。

只見燕遲冷冷一笑,直起身子,猛地喘出口氣,將鞭子扔在幾近昏厥的哥達身上,轉身下台。

一群韃靼將領圍在他前頭,對他怒目而視,燕遲擡眼一看他們,平靜道:“還請各位讓一讓。”

阿蘇爾只覺丟人,罵道:“都滾開!”

那群人錯身一讓,從中間空出條路來。

拓跋燕遲看也不看,走上前撿起自己的輕甲、護腕一一穿好,又轉身朝季懷真走去,拿匕首割斷他手腕上的繩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人給拉走了。

眼見有侍衛要上去追,阿蘇爾氣急敗壞道:“追上去幹什麽,追上去挨打?到處都是咱們的人, 他們又能跑到哪裏去,一群丟人現眼的蠢貨。”

他面色鐵青,猛地擡手打了一人撒氣,冷不丁看見躲在暗處的李峁,立刻命人將他帶來。

阿蘇爾揮舞長鞭,狠狠抽在李峁身上,打得李峁痛嚎一聲,一國殿下,又是在全力頂端站了兩年的男人,此刻竟被打得躺在地上翻滾不止。

“說,那拓跋燕遲與你大齊的季懷真到底是何種關系。瞧那樣子,我不信二人是仇敵。”

李峁不住求饒,氣若遊絲道:“……阿蘇爾大人,我,我也不知,我只知兩年前陸拾遺出使敕勒川的時候與那夷戎七殿下成了親,實在不知季懷真又與他有何幹系啊!”

又是一鞭抽在他身上,李峁啊啊大喊兩聲,往地上一趟,潑皮道:“殺了我吧,殺了我!你殺了我,我也不知二人有何貓膩!”

前有一國太傅當著百姓的面跪迎使其國破家亡的仇敵;後有一國皇子在地撒潑打滾求人放過他。那些已成韃靼奴隸的大齊官員們見狀,各自慘不忍睹地扭過了頭,既心酸,又覺丟人。

李峁痛哭流涕地呐喊:“我當真不知啊!”

他跪下給韃靼人磕頭,額頭往地上一貼,掩去那滿眼令人看了膽戰心驚的仇恨。又一鞭淩空飛來,抽在身上,可李峁咬牙死扛,撒潑耍無賴,愣是不交代出季懷真與陸拾遺互換身份,與燕遲成親的乃是季懷真一事。

只要季懷真活著,他們就還有希望!

阿蘇爾見李峁不似作偽,郁悶又煩躁地收起鞭子,派人把李峁連同其余齊人一起拖了下去,嘀咕道:“他發妻不是陸拾遺嗎,怎麽瞧今日這動怒殺人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季懷真才是他發妻。”

他心想:倒是聽過拓跋燕遲不少傳聞,都說他驍勇善戰,用兵如神,聽起來應當也是一個沉著冷靜之人才對,怎的今日一見,看起來倒是為情所困,為情所癡。不顧季懷真已是齊人的眼中釘,非得把他要去,更不提明知已成他階下囚,還膽敢傷他族中勇士,只因要給季懷真出頭。

阿蘇爾百思不得其解,罵道:“有他這樣的將領,夷戎是怎麽與我們平分大齊半壁江山的。”

又轉念一想,如此也好,等他的人找到季懷真的姐姐,不愁不能以季懷真來控制拓跋燕遲。

“吩咐下去,務必找到季懷真的姐姐。”

見手下領命而去,阿蘇爾沉思片刻,又突然往燕遲與季懷真離開的方向跟去。

再說燕遲,抓著季懷真的手腕往阿蘇爾給他安排的住處走,途徑一處池塘,季懷真猛地一掙,跑過去洗臉,漱口,沖淡口中屬於哥達的血跡。

見他撩水時用力的動作,就知他心中有氣,燕遲不吭聲,只耐心等著,等到季懷真漱完口,又將他一把拽起,往他暫住的寢宮拖。

甫一進去,便找起人來,四下張望。

烏蘭聽見動靜,走了出來,見燕遲在此卻毫不驚訝。相比烏蘭的冷靜,燕遲反倒怒不可遏,猛地上前,見他如此動怒,烏蘭倒是什麽也不怕了,譏諷一笑,反問道:“難道你還要打我不成。”

燕遲倏然停住。

他不住喘氣,瞬息過後,方冷靜下來,看向烏蘭的目光也跟著冷了,沉聲道:“烏蘭,沒有下一次了。你若再違抗軍令,也不必繼續在我麾下。你既執意要跟來,就知道該做些什麽。去外面守著,躲在暗處,若阿蘇爾跟過來不必阻攔,讓他聽就是。”

烏蘭面色一僵,在原地站著不肯走,燕遲又一看他。

烏蘭冷笑一聲:“我本來就該跟著瀛禾回上京,不必非得自討苦吃,來這龍潭虎穴裏。”遂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