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敢染(第3/4頁)

可越是這樣看似‘風平浪靜’,反倒是讓季匪更擔心。

因為許建良無論什麽時候出現,都會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引起風暴。

而拖得越久,反而說明這人胃口越大,不像一般貪財的宵小之徒。

季匪當然不敢放松對程見煙的保護,哪怕會引起她的懷疑也顧不上了。

四月中旬的時候,季匪約許棣棠出來見了一面。

“我給了他一筆錢。”坐在茶館的窗邊,男人看向窗外的風景,聲音淡淡:“讓他這段時間不要出現。”

季匪長眉微皺,瞬間明白了許棣棠這幾個月都‘風平浪靜’的根本緣由,可是……

“你這不是個好辦法。”他不贊同地搖了搖頭:“這種垃圾的胃口是填不滿的。”

給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然後就是無數次。

即便季匪有很多錢很多房,養活十個大胃口的許建良都沒問題——但他可不打算慣著他。

“況且,”季匪頓了一下,實話實說:“這種解決問題的辦法,程程知道了大概不會很開心。”

所以這也是他為什麽不選擇拿錢直接解決許建良的原因之一。

“我知道。”許棣棠似乎並不意外他會這麽說似的,眉眼依舊波瀾不驚:“所以我可以這麽做。”

季匪微怔:“什麽?”

“你是程見煙的老公,枕邊人,所以做事之前得考慮她的感受,但我不用。”許棣棠修長的手指轉弄著茶杯,實話實說:“我只是她素未謀面也不知道存在與否的一個哥哥,以後有沒有見面的機會都不一定……”

“所以我解決問題的辦法可以更簡單一些。”

就像是在季匪身後‘保駕護航’的人一樣,許棣棠可以做一些季匪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而且,不用擔心被程見煙討厭。

季匪目光微閃,說一點不動容那是不可能的。

“你。”他忍不住問:“你沒想過去見見程程?”

雖然他們實在稱不上有什麽‘兄妹情’,但季匪能看出來,許棣棠不是個壞人。

甚至,還是個挺不錯的人。

許棣棠笑了笑,沒接這個茬。

他開口,反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聽說過‘醫療事故’麽?”

醫療事故?季匪被這猝不及防的問題弄的愣了下,點頭:“聽過。”

生病本身就是‘風險’的一種,而在醫院裏接受治療的任何過程都是有可能出現突發情況的,治療和手術都有方案,但方案之外總有意外,這種意外則被稱之為‘醫療事故’。

“有的時候,醫生拿著刀子就是合法的殺人者。”許棣棠垂眸,看向自己修長的手指:“而我是一個可以持證殺人的外科醫生。”

“說句實話,許建良給了我學醫的動力,這麽多年,我一直渴望著我又給他做手術的機會。”

“然後,合理合法的制造一起醫療事故。”

“……你是準備犯法麽?”季匪長眉蹙的越來越深。

“許建良是一個很愛喝酒的人,喝大酒,從我有記憶的時候就是。”許棣棠閉了閉眼,只感覺記憶裏砸東西的玻璃聲還有母親怯懦的哭聲都在耳邊。

“在監獄裏這麽多年,對他而言反而是種養生,但一個對喝酒上癮的人說要戒哪有那麽簡單。”許棣棠嗤笑一聲,眸光很冷:“他出獄後,我就開始引導他重新喝酒。”

劣質的酒精能讓一個人變得上癮,更別說本來就是酒鬼的家夥。

許建良這些年一直被‘改造’,身體自然算不上多麽強健,如今重拾起酒精後被不斷侵蝕,許棣棠覺得自己早晚能等到為他開刀的那一天。

有這一天的目標當成精神支柱,他就覺得自己這十年從醫的辛苦沒有白費。

季匪靜靜地聽著他的‘計劃’,只覺得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報復方式,自帶毀天滅地的中二感。

如果他是十八歲,他一定會為了許棣棠的計劃鼓掌喝彩,甚至有可能崇拜的認他當兄弟,但放在現在……

他覺得這人真有點二逼。

犯得著因為一個垃圾,把自己的生活賠進去麽?

一個優秀的醫生,居然每天都在計劃著一場醫療事故。

他是預備退出醫療界這輩子都不當醫生了,還是準備直接進去,在監獄裏給犯人開腦殼啊?

季匪無奈,皮笑肉不笑地反問:“你應該知道我是幹嘛的吧?”

“你合法持刀,我合法持槍。”

“論合法殺了許建良的機會,我比你多得多,但我絕對不會這麽做。”季匪淡淡道:“能有一大堆更‘正當’的手段搞死那老東西,我幹嘛讓自己犯罪。”

“季先生。”許棣棠不為所動,聲音冷淡:“不是身處沼澤的人,就別幻想著拉別人一把了。”

“你誤會了,我沒有想‘拉’你,我是打算警告你。”季匪說的毫不猶豫:“如果許建良真的有一天如你所願進了醫院,那我肯定立刻報警,先讓警方把你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