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陰險如我,竟遇對手?

一個腰間挎刀的中年乞丐,一個背著箱篋的平凡老頭,被寶船指引著走進了好像宮殿般寬敞的“地字”樓。

只是那鐘老頭身後少了自己的兒子小鐘,肩頭卻多出了一只手持木尺的小小木偶。

看模樣倒是隱隱有幾分小鐘的樣子。

“咳咳,鐘師兄,咱們可真是好運道啊。才剛剛出海一天時間,就讓這位涇王殿下撞進了我們的手心裏。

這便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吧?哈哈……”

在看到這次任務目標周景煥的瞬間,惡乞丐沈劍童頓時大喜。

“不錯。”

鐘父輕捋著花白的胡須輕輕頷首。

顯然並沒有覺得師弟的說法有什麽不妥。

似乎周景煥這位第三境的巔峰【道將】,在他們面前也只是一只可以手到擒來的羊羔而已。

聞言。

先到的四人臉色齊齊一變,大殿中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劍拔弩張起來。

只有鐘父肩膀上那個手持木尺的小木偶,還在用僵硬陰森的童音繼續唱著歌謠:

“一二三,木頭人……”

不斷重復的童謠在大殿中持續回蕩,越發顯得詭異可怖。

‘這是……無生道妖邪名單上的劍俠沈劍童和【偃師】鐘父?

來的真快,竟然只是比我晚了半步。

可他們看起來明明只是兩個【真氣】境,連殿中四人的關系都還沒有搞清楚,又哪裏來的這種生殺予奪的底氣?

能修到真氣境的術士,怎麽會是傻子?

倒是這個木偶……’

已經認出來者何人的王遠,盯著鐘父肩頭那個看著有些眼熟的木偶,以及它手中的木尺,眼神微凝。

只因在【觀不凈】中,這原本只是尋常的木偶,立刻搖身一變。

變成了一只好像是用木頭、齒輪、骨骼、血肉……硬生生地拼湊而成的怪物,眼珠不斷轉動,似乎並不是一件單純的死物。

更詭異的東西是木偶手中的那一柄木尺。

其上依次寫著八個字,分別是:財、病、離、義、官、劫、害、本,似乎是一根木匠所用的【魯班尺】。

這木尺在常人眼中可能毫無異樣。

但在王遠的眼中,卻放射出了無數條好似絳蟲一般,不斷扭曲的細小紅色絲線。

密密麻麻,層層疊疊,似乎將整艘大炎寶船都變成了某種巨型蛛怪的巢穴,就連眾人的身邊都不例外。

剛剛王遠所有的【鬼耳】都在同一時間失聯,恐怕便是因為這木偶和【魯班尺】的古怪組合。

毫無疑問這是一件【詭物】,而且其“活著”的特性要遠超同類,已經介於【詭物】和【詭異】之間。

大概率便是兩個【真氣】境術士的依仗。

毫不猶豫,王遠立刻便在第一時間將【通心法螺】的主人重新切換回了自己,再次重置了它的時效。

不過是多花點【陰德】而已,這點錢他還是出得起的。

現在,只要等到對方走進自己的三丈範圍之內,就能得知這【詭物】的底細,找到克制之法,再將之從容破去。

“你們又是哪裏來的蟊賊,敢對涇王殿下不敬?”

被人直接當成一盤菜的周景煥還沒有說話,身份還沒有暴露的鄭邦傑卻先一步開口,正氣凜然,大聲叱喝。

“殺手”和“大海商”這兩個身份都被他給混得風生水起,而且互相助益,吃了白道吃黑道。

還從來沒人能活著占走他的便宜!

事實上,外人只知道去年那些跟他同船的商人都已經紛紛老死。

可誰又知道最後也正是鄭邦傑暗中出手,接收了那些人的生意,身價一下子長了十倍都不止。

他能代表“殺業寺”和大海盜五峰先生沆瀣一氣,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王遠這個不速之客只是讓鄭邦傑心生警惕,而這兩個目中無人的家夥,卻讓他感受到了平生第一次任務失敗的危機。

周景煥必須死在自己的手裏。

可是兩人連正眼都沒有瞧他,沈劍童扭頭看向珠光寶氣能閃瞎人眼的王遠,以及他身邊亭亭玉立的桃仙娘,冷笑一聲:

“沈某平生最討厭的,便是你們這些姬妾成群的有錢人!

活口只留周景煥一個,你們這些閑雜人等,先給爺爺去死!”

鏘——!

腰間長刀出鞘,一步跨出,便好似電光奔雷般,向著王遠疾射而來。

被殃及池魚的王遠不由錯愕。

這反派竟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正常的流程不應該是正邪大戰一場,殺到精疲力盡之後,最後讓場外那些毫不起眼的“閑雜人等”撿便宜嗎?

到了你這裏,怎麽跟說好的不一樣呢?

專業到先清除一切不穩定因素的壞人,真的沒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