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賣慘

崔文熙翻白眼兒, 並未回答這個問題。

前廳那邊的慶王被氣得夠嗆,芳淩好言好語打圓場勸他走,說自家娘子在氣頭上, 雙方鬧將起來只會讓他人看笑話。

慶王這才作罷。

好不容易把他哄走了,院裏的仆人們才狠狠松了口氣。

三個女郎又重新回到廂房, 平陽正色道:“長月實在把四皇叔氣狠了,倘若他參奏,朝中那些酸腐定會彈劾, 你崔家是會受批的。”

崔文熙破罐子破摔,“事情都鬧到了這個地步,隨便他。”

永寧戳了戳她的胳膊, “咱們先不提老四,我就想弄清楚你跟二郎是怎麽攪合上的?”

崔文熙端起茶盞, “是他來招惹我的。”

此話一出, 平陽忍不住道:“不可能,二郎打小就不近女色, 出了名的潔身自好,宮裏頭連個侍妾都沒有,且重名聲, 怎麽可能會幹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崔文熙歪著腦袋看她,“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所謂的潔身自好和不近女色, 是因為心有惦念?”

平陽愣住。

永寧覺得整個人都懵了,“你的意思是二郎早就惦記上你這個四皇嬸了?!”

平陽的眼瞪得比銅鈴還大,“這怎麽可能?!你可是他的四皇嬸!”

崔文熙露出一副“我也很無辜”的表情。

兩個女郎徹底炸了。

平陽更是難以置信, 因為在她的印象裏, 趙玥總是一副矜貴正經的樣子, 哪曾想心思埋得這般深。

永寧則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家老子,那個把燕氏母子納進宮,搶侄媳婦當小老婆遭人詬病的武帝。

如今這個侄兒也跟著混賬起來了,委實叫她不知說什麽好。

平陽始終不相信自家弟弟會這般荒唐,試探問:“倘若二郎真動了覬覦的心思,那長月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崔文熙想了想道:“今年年初慶王帶外室回京,我倆鬧起了和離,你平陽府主辦了春日宴,是誰讓主辦的?”

平陽抽了抽嘴角,答道:“是阿娘讓操辦的,說是要替二郎相貴女。”

永寧默默扶額,指了指她道:“我記得當時長月與慶王鬥氣,結果無人敢組隊擊鞠,還是二郎主動湊上前的。”

崔文熙點頭道:“當時我沒往那方面想。”又道,“後來平陽不是把彩頭給了我嗎,是一對鴛鴦玉梳篦,我想著太子未曾婚配,便把那對玉梳篦給他了,結果他只取了母鴛鴦。”

永寧問:“公鴛鴦留給了你?”

崔文熙:“對,當時我沒深究,畢竟這事實在荒唐。”

這話說得兩人沉默。

永寧隔了許久才問:“還有呢?”

崔文熙道:“還有便是在你的永寧府,河豚宴出的岔子。”又道,“我不是飲了催情酒嗎,慶王執意要帶我回府,後來是太子插手,我求他去平陽府,他應了。”

平陽道:“這事我記得,當時是衛公公過來請我過去接你宿一晚。”

崔文熙“嗯”了一聲,接著道:“再後來便是我妹夫考課調任的事,那時候我同慶王鬧和離,自然不肯低頭求他,所以去找了永寧你出的主意。”

永寧默默捂臉道:“當時我給你出主意,讓你去纏太子。”

崔文熙:“對,我便把主意打到了平陽身上,用張焉棋把太子引到平陽府,同他手談了一局,最後還是平陽替我說好話讓太子應承下來重新調任我妹夫的。”

平陽沉默不語。

崔文熙無奈道:“那時候我都還沒意識到這茬,曾同父兄說起此事,他們都覺著應是太子看在崔家的顏面上許了人情。”

平陽還是不信,狐疑道:“你說的這些事,他都親口承認過?”

崔文熙點頭,“他曾親口對我說過,樁樁件件都是蓄意籌謀。”停頓片刻,“後來我也曾細想過,在我與慶王相安無事時他從未幹過出格之事,也就是今年我二人鬧起了和離,他才有所舉動,要不然也不會一直未曾察覺。”

聽了這些話,兩人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崔文熙繼續道:“我嫁進趙家七年,同你們也接觸了七年,是什麽脾性相信你們都清楚,怎麽可能大逆不道去招惹太子?

“我崔家的家風甚嚴,就算再對太子有心思,也得掂量掂量娘家承不承受得起。

“話又說回來,若我還未出閣,與太子年紀相當,去籌謀太子妃還頗有勝算。可如今我已是二嫁,且無生養,還比太子年長六歲,我何必去自討苦吃?

“現如今袁五郎把簍子捅了出來,滿城風雨皆是議論崔家,在背地裏戳崔家人的脊梁骨,說我不守婦道,癩-□□妄想吃天鵝肉,又說我無視倫理綱常,連前侄兒都敢肖想,且還是東宮太子。

“哎喲,那些話可難聽了,就像方才慶王來質問我,罵我是浪蕩淫-婦。

“天可憐見,我冤得比竇娥還冤。錯就錯在我是女兒身,這世道對女郎的偏見你們亦是曉得的,不管對錯,總是女人失大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