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義莊

“平頭,東西收拾好了嗎?咱們現在就離開。”

如今必須去會會杜春娥了。

我拽著奶糖回到屋子裏,打算吆喝平頭離開。

平頭此時坐在墻角一口打開的拉杆箱旁,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

我吆喝他,他就好像沒聽到似的。

“平頭,怎麽了?有啥奇怪的東西嗎?”

納悶的走上前查看,卻見那拉杆箱裏的衣服、零食什麽的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半邊。

而跪坐在拉杆箱前的平頭……他的喉嚨上插了一根半截已經碳化的小木棍,鮮血正順著棍子滴滴答答的向下淌著。

“啊——”

奶糖的尖叫聲幾乎撕裂了我的耳膜。

我則是看著平頭的屍體半天說不出話來。

明明我就出去了幾分鐘而已,平頭居然就這麽死了。

悄無聲息,窩窩囊囊。

可是,這是誰幹的呢?

是調虎離山的杜春娥?之前在外面冷哼的男聲?還是去而復返的寒倩?

“陳哥,為什麽會這樣?我們是不是都會死啊?”

才冷靜下來不久的奶糖再次哭了起來。

“安靜!我說你不會死,你就不會死!從現在開始,你一步都不準離開我身邊!聽到沒有!”

接二連三的死人,卻始終連罪魁禍首一面都沒見到。

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我的胸口堵的難受,發泄般朝著奶糖怒吼了起來。

奶糖顯然被我的暴怒嚇到了,眨巴著一雙大眼睛,淚珠在眼眶裏不停地打轉,嘴巴緊緊抿著,怯怯的看了我好久,方才點下了頭。

吃的什麽的,平頭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我和奶糖每人裝了一只雙肩包的東西背在身上。

至於其他的,只能暫且放在這裏。畢竟是出去拼命的,負重不能太大。

出門前,我從小迷的行李裏找到一頂高帽子。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美觀不美觀了,用小刀劃拉了幾下,給改成了一個面罩,套在了奶糖的腦袋上。

然後我給了她一枚棺材釘,以及包裏所有用玉璽盒子蘊養過的符紙。

就剩她一個還活著了,咋說也得把她帶回去。

出了院子,我感覺風雪好像更大了。

往左走是順風,身子瘦弱的奶糖好幾次被風吹得撲倒在地上,我只能像老母雞護雞雛那樣把她摟在身前緩慢前行。

好在在這個陷入永夜的村子裏,時間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杜春娥好像怕我走錯了路,每一個路口,都會有紙人指示方向。

走了足有一個小時,眼看著就要走出村子了,一棟陰沉沉的建築終於在風雪中顯現了出來。

相對於村子裏普遍以黃土和石塊堆疊起來的圍墻,眼前這院子竟然是有一圈磚墻。

盡管有些破敗,但是看著還挺結實。

院子的大門也不是簡陋的木柵欄,而是對開的鐵門,門前還有一道足足一尺多高的木頭門檻。

門頭上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刻著兩個大字:義莊。

義莊,在老鬼片裏經常看到,是古代暫時存放屍體的地方。

在我印象中似乎義莊都出現在南方,北方很少有這種存在。

不過在夢裏我倒是聽那些老頭說過,把白桃死掉的男朋友擡到村西頭的義莊裏去。

只不過……義莊通常不都是破破爛爛的嗎?

為什麽雨巷村的義莊,建的比村民們的房子都要氣派?

我甚至覺得祠堂看起來都沒這義莊結實。

按照紙人的指示,目的地應該就是這義莊了。

我沒有急於進入,而是帶著奶糖到旁邊的一戶人家裏點了堆火休息了一下。

等奶糖的體力恢復過來以後,才一手抓著幾根火把,一手摟著奶糖走到了義莊門前。

“能不能活著出去,就看這一出了。你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離開我身邊。”

叮囑了奶糖一番,我伸手推開了那兩扇鐵門。

鐵門很冷,不是單純的溫度低,而是有一種刺骨的陰冷。

相對於整個村子的破敗,義莊裏反而顯得非常規整。

院子是個長方形,一條紅磚路直通正堂屋。

紅磚路左右兩邊的空地上各擺著四口大號的石棺。

非常詭異的是這院子分明也是露天的,但是院子裏就只有薄薄的一層積雪,連一指厚都不到。

至於肆虐的狂風,那是完全沒有的。

“陳哥,這裏……也太過正常了吧。鬼能做到這種事情?”

看著院內的風平浪靜,又看看身後的狂風暴雪。奶糖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我希望它做不到。進來吧。”

拉著奶糖走進義莊,結果奶糖因為衣服的問題擡腿不是很利索,差點讓那門檻給絆了個狗吃屎。

還好我及時把她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