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手背上的劍傷

沒有新的攻擊出現。

但是身上插著的幾把長劍已經讓我動彈不得。

血液的大量流失讓我的身體開始發冷。

這就是瀕臨死亡的感覺嗎?

意識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

一幕幕過往的畫面開始在我的眼前浮現。

在後山小路上與鬼問路的忐忑,在周小魚家的桌下看到那個穿著繡花鞋的人時的不安。

在竹林水井下看到杜春娥屍體時的恐懼,在小河村整個村子屍化時的絕望……

這就是傳說中的看走馬燈嗎?

可是為什麽別人的走馬燈都是看到人生的各種片段,有開心有憤怒,有悲傷有茫然,而我看到的就只有恐懼?

那越來越深的恐懼讓我幾乎要被嚇尿了。

有那麽一瞬間我甚至覺得死了其實挺好的,只要死掉就不用再忍受人間這無盡的恐懼了。

不過在括約肌失控前的一刹那,我恢復了一絲清明。

就算要死了,也不能成為敵人的笑柄吧。

我堂堂零處的顧問,陳家最後的獨苗,死前被嚇到小便失禁?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為了讓自己不再受那走馬燈的影響,我念起了凈心神咒,希望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能得到心靈上的寧靜。

然而在“魄無喪傾”出口之後,我猛地打了個哆嗦,一股清涼之氣由天靈蓋湧入身體,瞬間擴散到四肢百骸。

剛剛縈繞不散的疼痛與恐懼感盡數被這股清涼蕩除。

幾乎是下意識的擡起右手在丹田處摸了一把。

衣服好好的,沒有長劍,也沒有鮮血。

我的手是自由的,身上也沒壓著天花板。

睜開眼睛,用本該瞎掉的右眼看著房頂上那串挺漂亮的水晶吊燈,我蒙圈了。

剛剛的一切莫非只是南柯一夢?可是那種感覺也未免太真實了。

腦門上遍布著汗水,擡手去擦,卻有一股子血腥味在臉上彌漫了開來。

仔細一看,右手手背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傷口。

一寸多長,滲血不多,但是……那形狀看起來就像是被劍刺出來的一般。

又是一層冷汗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剛剛那不是單純的夢,而是什麽邪祟弄出來的。

如果我在夢裏死掉,說不定就真的死掉了。

這特娘的也太嚇人了吧,簡直防不勝防。

我所知的鬼怪裏以幻覺引導人死亡的不少,可是在夢中殺人的……

一些煞氣濃重的鬼怪是可以潛入人夢中殺人。

但是那僅僅是對普通人有用,對於我這種有修行在身的一般不會起作用。

如果煞氣重到可以在夢中殺我,那壓根沒必要去夢裏殺我。

真是邪門啊。

覺我是不敢睡了,摸出手機打算玩個遊戲熬到天亮。

就在組隊完成遊戲開始加載的時候,走廊裏傳來了一陣“啪嗒、啪嗒”的聲音。

有點像腳步聲,但是很怪。

兩聲之間的間隔有點長。卻又不是那種刻意拖慢的感覺。

而像是……走路的人就只穿了一只鞋子。

有一只腳落下的時候是無聲的,所以才會有這種詭異的感覺。

而且,這個走路的家夥好像並沒有什麽目的性,就是從走廊這頭走到那頭,然後再走回來。循環往復。

這誰啊?木垚山還是吳影?

站在門口思索了片刻,我並沒有直接推門出去,而是打開了放在床頭櫃上的筆記本電腦。

一個富豪的別墅怎麽可能不裝監控呢?

木垚山在睡前專門把監控線路接到了這個筆記本的接口上,方便我查看。

走廊裏現在沒有開燈,好在監控探頭有夜視功能。

在一片綠森森的畫面中,我看到了一個身穿嫁衣,頭上還蓋著紅蓋頭的女人。

因為是夜視,畫面清晰度不是很高,隱約能看清這女人走路的時候從裙擺下露出的右腳上是沒有鞋子的。

以至於她走路時一腳深一腳淺,發出的聲音也很怪異。

杜家的豢養嫁衣女鬼倒是不稀奇。

可是怎麽大半夜的給放出來了呢?

木垚山是怕我找不到嗎?

還有……門外這貨該不會是伍梅吧?

伍梅在衛生間裏跟被胡桃附身的戴安娜掰扯的時候,被扯下了右腳的鞋子,上面綴的牡丹花也被扯脫了。

當時那只鞋就給扯開線了。

後來給左翔穿的時候被他的大腳進一步撐壞了。

從這一點上看,很像是伍梅。

可真是伍梅的話,整件事就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

她要是來報復木垚山的,就不應該在走廊裏閑逛。

要是被木垚山控制了準備來對付我,那豈不是暴露了木垚山和東堤小築的鬼事有關了?

“啪嗒”,放在筆記本旁邊的一個U盤被我不小心碰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