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永和九年,歲在癸醜,蘭亭序再現!

“我有必要解釋嗎?”許文心裏感覺有點可笑。

信或者不信,是他們的事情,樂意聽就聽,不樂意聽就算了,關自己什麽事。

“這位唐會長,您要是覺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唄?”許文無所謂一笑,準備打開車門。

他才沒有這種功夫在這裏去爭辯個對錯,有這時間,幹點什麽不好?

唐會長似乎覺得自己戳穿了一個謊言,忍不住開口一笑。

“年輕人,自我習作書法以來,經手書帖不知凡幾,不是我小看當今年輕人,但是,書法是需要時間去學習,需要時間去沉澱的,鑒賞能力也是如此。”

他信步走到一旁翻閱著書帖,嘴角帶著自信的微笑,看著書畫,他似乎一下子年輕了十歲,整個人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隨後,他凝視著許文,語氣帶著告誡。

“年輕人,不要學了一點皮毛就出來指點江山,任何東西都不簡單,書法的學問尤其深,請你以後不懂,不要隨便指點江山。”

一旁的墻上掛著幾幅空白宣紙。

唐會長覺得自己似乎感覺來了,便拿起毛筆,蘸上墨汁,頗為瀟灑的信筆寫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別的不說,他這個書法協會的會長,還是有幾分實力的,幾個字下上去,頗有氣勢,一旁的孫老板面色大喜。

“感謝唐會長賜字!”他大膽的開口索要。

“罷了,這就留給你吧!”唐會長習慣性的想找印章,發現並不在身邊。

許文端詳著唐會長寫下的字。

心裏面是有點迷茫的。

“所以說?你想表達什麽?”許文有點無語。

你說你水平沒達到古人的水平,倒是學會了古人的那些信筆揮毫,到處留墨的習慣。

“對就是,不對就是不對,我不知什麽叫指點江山。”許文面色平靜的說了一句。

又不需要看這個什麽唐會長的臉色,你德高望重關我何事?

眼看著他倚老賣老,一副教育人的樣子,許文自然不會慣著。

“你還不服氣?”唐會長搖搖頭,感覺眼前的年輕人有些冥頑不靈,這樣的年輕人,他倒也不少見,便決定給許文一個教訓。

“我看你這個年紀,估計連筆都沒拿穩,這邊筆墨紙硯都有,你敢落筆嗎?”唐會長負手而立,一派德高望重的模樣。

“你要是敢寫上幾句,我作為前輩倒是不介意指點指點你,好叫你知道,什麽才叫橫平豎直,什麽叫飄逸,什麽叫厚重,什麽叫草書,什麽叫楷書。”

許文一下子笑了。

“怎麽,還有人上趕著給自己機會?”

“我敢寫,你敢指點嗎?”許文言語清朗,不卑不亢。

“有什麽不敢,你盡管下筆,我來看看你的斤兩。”唐會長淡淡道。

照理說,他這個身份,本不該和年輕人計較,但是想到有人將正品認作贗品,還是個年輕人,他就有些按捺不住,打定心思要從自己最熟悉的領域好好教育一下對方。

常娥心中擔憂,本想說點什麽。

卻看到許文不緊不慢的來到懸掛著的宣紙旁。

許文拿起筆來,蘸上墨汁,端詳著眼前空白的宣紙。

外面不知誰家放著蘭亭序的歌曲。

蘭亭臨帖,行書如行雲流水……

歌聲悅耳,仿佛傳唱千年。

唐會長似笑非笑的站在一旁,好似等待著一場好戲的上演。

常娥心中微微嘆息一聲,眼神有些愧疚。

就算許文的書法造詣有多高,在唐會長眼中,待會恐怕都會被駁斥一番的。

這個時候,屋外陽光燦爛,金黃的陽光半灑在宣紙,半灑在許文的身側。

許文面帶微笑,仿佛回到那個永和九年的暮春。

他和友人一起,來到了會稽山陰的蘭亭中,那天風和日麗,微風拂面,一切都美好得無以復加。

微醺的感覺彌漫心頭,橫跨千年的兩道身影重疊起來。

許文提筆,筆尖點下:

永和九年,歲在癸醜

……

唐會長本來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可是突然,瞳孔一縮,倒抽一口涼氣,趕忙扶住桌子,像是在瞻仰神跡一般。

遠處的那道身影,在午後的陽光中,揮斥方遒,一舉一動,帶著無窮韻味。

狼毫筆帶著無窮神韻,落筆之間如有神靈。

“遊絲斷而能續,龍鸞群而不爭。”他喃喃自語。

字須奇宕瀟酒,時出新致,以奇為正,不主故常!

唐會長嘴角哆哆嗦嗦,一旁的孫老板連忙上前想要扶住,卻被他一把推開,踉踉蹌蹌幾步走上前來,顫抖著伸出手,卻不敢上前了。

在他眼前的年輕人不再是年輕人。

“右軍在世,右軍在世啊!”

王羲之,世人人稱王右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