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真假身份

唐啟生的動作很慢，他同時也在跟隨著先夫人的腳步移動，月色下場面有種古怪的和諧，仿佛正在移動的不是一人一鬼，而是兩只鬼。

僵硬的腳步踏在青石板上，唐啟生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可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他想活下來，本能驅使著他遠離先夫人，但理智又在阻止著這一切的發生。

其實他心中明白，從發現籮筐中沒有繡球，也沒有人頭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他今夜的結局。

畢竟情報發生偏差，又是在這樣的局勢下，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只能賭一把，賭一把先夫人是一具無頭屍，而那顆至關重要的繡球此刻正頂替頭顱，被覆蓋在蓋頭下。

但現實很快給他潑了盆冷水，隔著一層布，指尖傳來的觸感讓他明白，這是一顆貨真價實的死人頭，皮膚特殊的反饋是做不得假的。

不是繡球……

唐啟生的血液都跟著冰涼下來，與此同時還有深深的疑惑與不甘，那真的繡球究竟在哪裏？

都不用太仔細觀察，先夫人的身型比較勻稱，絕對沒有將繡球藏在身上的可能性。

繡球不在先夫人身上，這個結果令唐啟生無法接受。

可就在指尖摸到先夫人耳朵附近時，唐啟生手上的動作停頓，片刻後，神色也隨之改變。

這一幕都被大家收入眼底，即便相隔一段距離也可以很輕易的判斷出唐啟生發現了一些線索。

下一秒，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唐啟生忽然扭頭，對著附近大喊：“而……”

可剛喊出了一個字，聲音就戛然而止，與此同時唐啟生的動作也立刻停頓下來。

見證如此場面的眾人心頭一寒，眼前這一幕何其熟悉，伴隨著先夫人僵硬的背影漸行漸遠，唐啟生也徹底淪為了一座活生生雕塑。

唐啟生也著了道。

等到先夫人徹底消失不見，眾人才從各自的藏身處閃身而出，謹慎的朝著唐啟生方向聚集。

相對於祝捷和李白，此時的唐啟生就顯得有些可怕了，他保持著臨“死”前最後一刻的姿勢，嘴巴大張著，眼球居然也有些突出，他顯然是見到了可怕的一幕，又或者是想到了某種極端恐怖，極端離奇的線索。

望著唐啟生，大家心頭都有股說不出的滋味，事情的演變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最後還是老成持重的張啟正打破僵局，“你們都聽到了，唐啟生說籮筐中是空的。”

“籮筐是空的，那所謂的繡球在哪裏？”堯舜禹提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有的疑惑，“你們也看到了，先夫人的身上不可能還有隱藏繡球的地方。”

“唐啟生最後觸碰蓋頭的樣子很奇怪，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麽。”

在場的人都清楚地看到聽到，唐啟生他最後有句話沒說出來就死了，第一個字是而。

能在這種場面下喊出來，就足以證明這句話的重要性，唐啟生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將消息傳遞出來。

“而……他究竟想說什麽？”

胖子撓頭，幾次三番的事情已經讓他疲憊不堪，這種有力氣使不出來的感覺最是折磨人。

江城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唐啟生的臉，唐啟生臉上的面容在夜色下有些扭曲，看著瘆人，“我們三個人距離的比較近，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唐啟生手指最後觸摸的位置是先夫人的頭側，大概是耳朵上下的位置。”

“耳朵……”

這個假設一出口，幾秒鐘後，眾人的表情紛紛改變，唐啟生不會突然沒來由的提起耳朵，大家想到了一個人，準確說他們也不確定那究竟是不是一個人，但如果說與耳朵有關，那她絕對算一個！

攝災女……

先夫人生前的攝災女，沒錯，就是她！

大家記得很清楚，那個古怪的女人，在她不經意間撩起耳邊的發絲後，頭發覆蓋下的位置沒有耳朵，只有一個孔洞般的畸形耳蝸。

這個猜測忍不住令胖子打了個寒顫，他立刻望向江城，求證道：“所以……所以說剛剛的那個女人壓根不是什麽先夫人，而是……而是攝災女？！”

邵童此刻忽然歪著頭笑了，“大膽一點，說不定壓根就沒有什麽攝災女，那個女人就是先夫人。”

邵童說的話如同驚雷一般在胖子的腦海中炸響，他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臉上的驚懼表情是做不得假的。

不料還不等胖子反應過來，就被江城打斷，“不可能，攝災女絕對不可能是先夫人。”

江城的理由直接又簡單，如果先夫人真能出現，那麽第一時間絕對是找鎮南侯尋仇，又怎麽會配合著鎮南侯一行人來害他們，這說不通。

畢竟今夜來偷繡球是一早安排好的事情，而最初傳達這個任務的人是鎮南侯身邊的紅人宇文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