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驚魂夜

在SUGAR ZONE上,有點錢的饑渴男人數量比喬抒白設想得更多,過大多是背著家裏出來偷腥的中年人。

齊肩短發女孩兒貝蒂收到了無數詢價,有人想和她見一面,有人想直接包養,見她不回,報價越寫越高。

不過喬抒白想找的簡介和Lenne相似的金主,暫時還沒有出現。

喬抒白趁小蓮上台表演時,偷偷看了她的手機,她並沒有下載軟件。喬抒白按照展慎之教給他的方法,在已刪除文件裏找到了羅茲給小蓮發的短信:【想請假就來七樓。】

展慎之便去檢查羅茲失足案件的證物資料,發現證物中,羅茲的手機是缺失的。

展慎之懷疑手機是被小蓮拿走了,又對喬抒白說,如果羅茲的案件發生在上都會區,這樣的證據鏈是不能被接受的。上都會區警局絕不會以失足為死因,草草結案。

仿佛對摩區警局的羅茲案調查過程多有不滿。

喬抒白心中叛逆地想:摩區本來就是這樣,不然誰敢把他推下去。

不過表面還是說:“因為我們摩區沒有一個像展哥這樣又正義又負責的警察嘛。”

每天睡前,喬抒白都會檢查軟件收件箱,看用戶資料。

看著收件箱裏直白而下流的語言,喬抒白總會感到沉重和煎熬,很難避免自己去想,咪咪是不是也收到過這樣的信息。

咪咪缺錢,喬抒白是知道的。她得給在牢裏的父親打錢。摩區監獄是那種消費卡上沒錢,犯人就會過得生不如死的地方。

但她怎麽會知道這個軟件呢?是誰告訴她的?

他很想看一看咪咪的簡介頁面是什麽樣的,有什麽樣的照片,但他想盡辦法,都沒法通過驗資。

有一天,他這樣對展慎之說了,展慎之便偽造身份,注冊了一個金主的賬號。

展慎之很快通過了驗資,但經過精確查找,也沒有找到咪咪的賬號,展慎之說可能是因為軟件的設定,在三十天未登錄後,女孩兒的賬號就會進入無法檢索的狀態。

去馬士島的梅蜜依然沒有消息,電話打不通,消息不回;她那叫做安德烈的弟弟,成天窩在公寓裏打遊戲,根本不關心姐姐在哪。

調查又有些停滯不前,而時間便這樣悄然地逝去了。

俱樂部馬戲舞會即將開啟春季版本,喬抒白的三月下旬變得非常忙碌,幸好有資料可以參考,讓他輕松不少。

四月二日,展慎之報名的勇士前哨賽公布了日程,五月一日開賽,賽程為一周。展慎之作為摩區的參賽人員,要前往都會區進行三天的封閉培訓。

出發去賽前培訓的前夜,他約喬抒白區在私人影廳見面。

私人影廳的二樓最後一間小包間已經變成了喬抒白的家,他每天都睡在那兒。

老板娘在包間裏給他新放了兩盞台燈,還準備了枕頭和新毛毯,而且不對外銷售了。喬抒白覺得很不好意思,想要多給她一些房費,她不願意收。

可能是由於照片沒有更新,消息也不回復,這幾天來,軟件上對貝蒂的詢價變少了,喬抒白決定再拍些新的相片。

在等待展慎之的時候,喬抒白沒事情做,便把化妝品鋪了一桌,擺好從後台偷拿的兩盞紫光燈,準備等展慎之離開,就化妝拍照。

展慎之進門,看見滿桌的瓶瓶罐罐,像很嫌棄、不想靠近似的,腳步頓了頓。喬抒白馬上解釋:“展哥,這兩天給我發消息的人少了,我就想更新一下軟件的相冊。”

展慎之沒說什麽,喬抒白接著問:“展哥,你找我見面,有什麽交代嗎?”

“培訓不能帶通訊工具,你聯系不到我,”展慎之低頭看著他,說,“軟件相冊等我回來再更新吧。”

展慎之天生帶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質,好像沒人有資格跟他說話一樣。

或許是展慎之太高大,兩個人的距離又非常貼近,而且他正說著話,突然擡起手,喬抒白挨打挨得多,有些應激,立刻防備地後退了一步。

“……”展慎之停了手,看著喬抒白的眼睛。

喬抒白有點尷尬,移開了目光,蹩腳地撒謊:“我剛才沒站穩。”

他看見展慎之的右手很慢地伸向上衣口袋,聽到展慎之低聲說:“我在拿錢包,不是要打你。”

喬抒白愣了愣,下意識地“喔”了一聲,不知是為什麽,心裏泛出很復雜的情緒,展慎之把錢給他,他也沒有馬上收。

“我前幾天回上都會區,恰好換了點錢,”展慎之對他說,“你買衣服也算是線人的支出。”

“那個很便宜,”喬抒白尋回了自己的聲音,對展慎之擠出一個笑容,“才十幾塊,上次給我的還沒有花完呢。”

“而且,軟件上好多金主要想貝蒂的照片啊,居然有人出價到一千塊一張,我都不知道這也可以賺錢,”喬抒白慢慢地說話,和他開玩笑,順便博取同情,“要是早點知道,以前就不用去金屬垃圾處理區淘廢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