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愛情的生命周期

由於要進行基因分析,定制勞工體的生產時間至少需要三十天。

喬抒白本想在家多休息一段時間,但勞森一直催促他:“你再不來,何褚身邊快沒你的位置了。”

喬抒白只好裝作跛腿,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車隊。

何褚嘴上不說,心中定是不滿喬抒白沒拿下新教民區的運輸路線,還損失了一箱貨,將賭場的生意重新劃回了曾茂手上,作為懲戒。

不過喬抒白現在已經有新的目標,巴不得何褚少給他找事做。

和陳霖的交易的事,喬抒白並沒有透露給勞森和展市長知道,事實上,那天讓陳霖把他揍個半死,更多是為了給勞森看。

喬抒白不再是那個站在暮鐘道,攔下展鴻專車的小人物,他已有他自己的野心,不想再過任人捏圓搓扁的日子。

——尤其是當在各類新聞上見到與展警督有關的消息,看見站在展慎之身邊的政商名流,又想起自己只能在陰暗的角落,每天與他通十分鐘電話,或擠在博物館外的人群裏遙遠地望著他時,喬抒白見不得人的欲望與渴望,都幾乎要將他吞噬。

喬抒白越發簡短的匯報,對任務的消極態度,還有和展慎之的幾次見面(雖然都不久,因為展慎之的競選造勢開始後,私人時間變得少之又少),終於引起展市長的不滿。

十月初,展市長親自給他打了一個視頻。

當時是周一的下午,喬抒白往下都會區運了趟貨,一個勞工體搬貨時,由於貨重,手一松,貨品掉了下來。

喬抒白下意識上前去接,最後沒掉到地上,只是鐵箱子的角也在喬抒白大腿上留下了一條血流不止的長傷口。

止了血回家後,喬抒白懶得打康復劑,躺在沙發上,讀安德烈給他找出來的服務型勞工體實用手冊詳解。

展市長的助理來電,要求他三十分鐘內找到一個無人的安全地點,展市長要和他交流。

喬抒白看完實用手冊,為了以防萬一,又問安德烈要了手機,慢吞吞地回了自己房間,等了一會兒,未知號碼的視頻請求從手機上彈出來。

展市長一頭灰發中,白發的比例似有增高,面容也露出疲態,他皺著眉,盯住喬抒白,開口:“抒白,你最近不太聽話。”

展市長的聲音格外低沉,喬抒白嗅到威脅的氣息,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笑了笑:“沒有啊,展市長,您要我做的,我都好好做了。”

“你沒好好爭取在何褚那的工作。”

“那是之前為了送貨,挨了一頓毒打,怕何褚起疑心,所以在家休息了半個月,”喬抒白解釋著,小心地觀察著展鴻的表情,“勞森沒告訴您嗎?”

展市長沒接他的話,看了他幾秒,又說:“你和展慎之走得太近了。”

喬抒白便找借口,繞圈子:“沒有很近,我們沒見幾次。主要是給展警督做線人,把告訴您的事挑一些告訴他了。”

展市長忽然笑了笑,像笑喬抒白天真:“不用和我玩什麽花樣,我知道你又把他騙了一次,本來我懶得多管,但展慎之開始競選,市民討厭私生活醜聞,他也需要一個太太。我給他選了一些合適給他當太太的女孩兒,他不願意見。所以我打算近期再給他做一次情感的格式化,今天通知你一聲。”

喬抒白垂著的手不自覺握起來,握得指甲深深陷進肉裏,大腦裏原本的平靜消失了,發現自己沒法再裝成一個溫馴的工具,擡頭直視屏幕,面無表情地問:“又要格式化啊,這次您打算找誰幫他處理呢?”

他從桌子上拿起安德烈的手機,撥打熟記於心的展慎之的私人號碼,過了幾秒,對方接了。

喬抒白便開了擴音,說:“展哥,你在忙嗎?”

“抒白?不忙,在辦公室。”

面前展市長的表情變化堪稱戲劇,瞳孔擴展,咬緊牙關,仿佛震怒卻不敢言語。

“展哥,你給我的手機壞了,”喬抒白對展市長露出很天真的笑容,“我馬上要拿去修,用安德烈的手機打給你說一聲,我怕你晚上打不通。”

“怎麽壞的?”展慎之不疑有他。

“屏幕按不動了,好奇怪。”

掛了電話,喬抒白笑容未減:“我還以為他的號碼又被換了,原來沒有啊。”

展市長的表情恢復了鎮定,死死地盯著喬抒白:“不是不能換。”

“我覺得格式化好像沒有什麽用,”喬抒白歪了歪頭,輕松地聳聳肩,“他又不是一點都不記得,除非我死了,不然只要我和他見了面,隨便引導幾句,像展警督這麽正直的人,無論如何都會對我負責的。”

“……你以為我不敢?”

“展市長,我有一封定時郵件,發給何總的,”喬抒白有些熱,擡手扇了扇風,道,“關於勞森,陸醫生,聖摩醫院的體檢部主任愛德華醫生和您之間的一些事,我留了不少證據。愛德華醫生負責何總的體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