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青牛鎮20(第2/3頁)

後來說讓小程嫁給那家兒子,小程是寧死都不願,她家裏都是窩囊勁兒,還勸小程嫁,總比你爹賠命強。

強什麽強啊。

正是難時齊老爺遇見了,收了小程當妾室。小程家就在齊家田地旁的村子,小程遇到齊老爺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齊老爺比小程大了近三十歲呢。

所以今個齊老爺說起三郎君回門遭遇,小程是替她自己心酸想哭。

“三郎君膽子大,有主意,他哥哥也是好的,知道疼惜弟弟,可惜小程了,花一樣的年紀,就這麽換了家裏安寧……”林姨娘嘆氣。

小丫頭聽姨娘說這個,說:“姨娘你就是心太好,程姨娘年輕模樣好,老爺一直宿那邊,你還替她操心。”

林姨娘像是聽了笑話,說:“我倆都是苦命的,她受了老爺疼寵,前頭恨著,老是借機生事找茬,老爺身體也不好,要是有一日……”

老爺沒了,輪到她們倆還不知道啥日子。

唉。

小丫頭聽得懵懂,說:“要是夫人在就好了。”

林姨娘嘆氣是啊要是夫人在就好了。夫人從不爭寵這個,對上孝敬公婆,對下人尋常沒大事都是好脾氣,一心把精力都撲在三少爺讀書上,齊家的家業,夫人大抵是不在意的。

不過今個老爺怎麽會提起三少爺和郎君?往常是說都不說的,奇了怪了——

林姨娘想到一種可能,心頭跳了下,按理齊家家業挑梁子也該是三少爺的,如今三少爺不行,那還有三郎君……

小院裏。

齊少扉正擡著腦袋,由著越越給他擦臉,岑越仔細避開傷口位置,擦完了臉一看,不由誇:“我們阿扉真好看。”這張大帥臉!

“越越也好看。”齊少扉要誇回去。

岑越拿了香脂,“別動,給你擦香香。”三少爺還是有點少爺模樣的,衣服整潔不說,生活習慣也好,刷牙漱口洗臉擦香脂,不然皮膚幹,齊少扉會說難受。

搞得現在岑越也跟著擦了。

“自己揉開——算了我來吧,你別碰到傷口了。”岑越給大崽把香脂塗好,手上的就往自己臉上多抹了抹,“睡覺!”

齊少扉可開心了,小孩子似得叫了聲,就往床上跑,他要給越越暖被窩的!等岑越過去,阿扉躺在裏側,見他來,揭開被子一副‘快來啊’表情。

岑越:……真不錯。

他上了床,外衣丟在軟榻上,隨口說:“得做個搭衣服的架子,不然老這樣衣服皺巴巴的。”

“什麽架子?”齊少扉問。

岑越躺好,比劃了下,“尋常的像屏風不過是杆子做的鏤空,橫杆上好掛衣服,那得做衣架。”說完見阿扉側著躺看他。

“側睡的話,挨著傷口疼不疼?”

齊少扉搖搖頭高興說不疼。岑越:“早上還哭了。”

“那會疼,現在不疼了越越。”

“不疼了就好。”岑越側躺著,摸了摸阿扉的頭發,不知道說些什麽,早上阿扉擋在他前頭,這會想來是感動的,自從爸媽車禍去後,沒人會下意識護著他了。

所以當時很氣,恨不得也動手。

齊少扉眼睛亮晶晶的眨巴,說:“越越你不高興嗎。”

“沒有啊,就是你受傷了,我有些不開心。”岑越是個很會藏感情的人,可能跟他成長經歷有關,別家小孩說愛爸爸媽媽,說一些表達情感的話。

岑越不是。

那時候跟大伯家過日子,他再感動,那就多做做家務,幫大伯娘多幹活,不調皮搗蛋,讓著堂弟一些。後來開了小飯館,那就時不時送一些肉過去。

務實是岑越表達感情的一種方式。

可現在面對的是單純如孩子的齊少扉,岑越難得流露出內在情緒來,他說:“謝謝你阿扉。”

“不謝不謝越越。”齊少扉可高興了,嘀嘀咕咕說:“阿扉今日好開心,不是阿扉疼,那就是越越疼了。”

“不要越越疼。”

不是齊少扉受傷,那就是岑越受傷。齊少扉高興的是他受了傷。

岑越聽出來,眼睛又想尿尿了,說小傻子。齊少扉有點小孩脾氣,說才不是小傻子,阿扉聰明著呢。

“對不起,我不是說你傻——”岑越解釋了句,卡住了,實話實說:“我是感動,早上你那麽做我覺得‘傻’,阿扉保護了我,我開心的。”

齊少扉湊過去貼著越越脖子,認真說:“阿扉沒說越越,齊少修說阿扉傻子,不高興。”

“他這麽說你?”岑越一下不自省了,護崽毛都豎起來,“是不是你打了齊少修那次?”

他還誇阿扉沒吃虧,能文能武。

齊少扉點了點頭,抱著越越不說話。

岑越感覺到脖子有點濕意,阿扉情緒不高哭了,齊少修肯定不光罵了阿扉傻子,還說別的了——

阿扉一直念著的阿娘。

在這個話題上,齊少扉多是逃避不想說話,生死可能齊少扉現在理解不了,但架不住有些嘴賤的就愛在齊少扉跟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