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 危險一直都在

狗叫聲漸漸停了。看來無論是人還是狗,在熱情被磨盡、得不到回應的時候,都會變得冷漠起來……

夜黑、且靜。

一切安好,死的是別人。有時候,人生有如內地的股市,能活下來就是最大的利好了。

可危險究竟出自哪裏?

沈約心中的不安益發的濃烈,他下意識的緩緩蜷縮了身子,他所在的位置正是吊腳樓的拐角處,柱子旁……

他站在這裏並非無因,因為這個地方看起來雖很尋常,可在沈約看來,這裏不但能夠有效的觀察蘇帕那面,還能擋住他的身後。

背後不長眼睛,背後的一槍永遠是最致命的。

危險是來自背後!

沈約急遽思考的腦海中突然劃過了一道光亮,他知道問題出在了哪裏——槍聲猛烈的時候,狗叫聲此起彼伏,槍聲漸漸止歇的時候,狗叫聲亦慢慢歇了下來,可有條狗歇息的聲音有些不同。

那好像是驀地遭遇不測的一條狗,突然發出了垂死的聲音。

垂死的聲音有些淒慘,不過隨即結束了嗚咽。

那聲音是來自他身後不遠處的一個地方!

看起來很尋常的事情,沈約卻知道不是這樣,異樣的聲音就和物鏡反射的那絲光線般,這都是生死間的信號傳遞。一次死裏逃生可說是靠的是運氣,但能夠多次死裏逃生的人憑借的就是這些經驗。

有人無聲無息的殺了一條狂吠的狗,就在他沈約身後不遠的地方。

那人殺狗不是因為狗叫的討厭,而是怕狗叫暴露了他的行蹤!

能用這麽悄然、且幹凈利索的手段殺狗的人,目標會是誰?

山口組的人,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沈約想到這點時,不由又將身子盡量蜷縮,同時挨著柱子向下伏身,幾乎要貼在樓板上,他閉上了眼,全力的去感知身後的動靜。

他不知道對方的目標是他還是吊腳樓上的那個人,他沒有探頭去看,他只怕一探頭就被人爆頭。

身後沒有聲息。

危險卻一直都在!

……

小船靠岸,網中的不是大魚,而是蘇帕。

山口組大小姐既然要活捉蘇帕,那他就一定要“榮幸的”活著見藤原紀香一面。藤原紀香從草地走來,直接走進了吊腳樓。

吊腳樓很是通風,窗門均開,河面略帶清爽的氣息隨風傳來,卻難以吹散房間裏面的濃烈血腥氣味。

有三人被堆到了房間的一角,都是雙眼怒睜卻沒有了呼吸。大小姐只說留下蘇帕這個活口,其余的人,死活不計。

藤原紀香沒有去看那幾具屍體,直接找個沒有血跡的竹木凳子坐了下來,冷冷道:“情況怎樣了?”

水野田郎看似恭敬,實際上有點自豪的匯報日常工作,“藤原小姐,吊腳樓內有四個槍手。我們進攻的時候死了兩個,不過我們殺了他們三個,活擒了蘇帕。”

砰的一聲響。

蘇帕連人帶網的被摔在了地上,昏迷不醒的樣子。

水野田郎掏出短刀,一刀捅了過去,隔著漁網切在了蘇帕的小指上。十指連心,無論蘇帕是裝暈還是真暈,這一下子的鉆心疼痛立即讓蘇帕睜開了眼睛,他的一張臉有些扭曲,居然能咬牙忍住沒有出聲。

他知道喊破了天,也不會有人來可憐他的。

水野田郎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之意,“我知道你懂得我們的話,我問,你答。你不說,我就從你的手指頭切起,你身上的部件,都可能會被切下來,包括鼻子、耳朵……還有……你的那個東西,你明白沒有?”

他本來還想說的更痛快一些,不過終究顧忌藤原紀香在一旁,沒敢太過放肆。

蘇帕沒有回應。

水野田郎慢慢的加力,刀口從蘇帕小指的傷口拉進去、再劃過來,如同拉鋸一般。他沒有急於切斷對方的手指,因為知道這種疼痛才更讓人難以忍受。

蘇帕疼的渾身顫抖,居然仍沒有開口求饒。

他顯然也知道對方的身份,明白對方為什麽要這麽對他,自從他接了這個任務後,就意味著活命的機會已不算大。

水野田郎眼中露出貓戲弄老鼠的殘酷快意,正要加大折磨,藤原紀香已道:“我來問,你退下。”

眼皮跳了下,水野田郎收了刀,神色略有些不滿。

藤原紀香無視水野田郎,看著網中的蘇帕道:“看起來你是條漢子,也不怕死的。”

蘇帕沉默不言。

藤原紀香對這種反應不出意料,“可你既然來殺我,就應該知道山口組不會善罷甘休的。”

蘇帕嘴角終於抽搐了下,啞聲道:“你可以殺了我。你把我的同夥都已殺掉了,再殺了我,大家就互不相欠了!”

藤原紀香笑笑,可笑容卻很有些冷酷,“事情若是這麽簡單就好了。毒猜派你來的?毒猜為什麽要對付我?你為什麽要殺哈娜滅口?你們殺山川美奈子的目的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