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2節 你心可變?

夜星沉言落,蕭楠、趙佶再度思索。

每個人見識不同,認知自然在不同的層次。

蕭楠更像個優秀的好學生,嚴格按照規矩來,甚至可說嫉惡如仇。趙佶幡然醒悟,走向修行之路,開始對自己的過往進行審視,摸索、改正中前行。

積習難改,通俗點說,修行是在修正身心在過往期間和世俗耦合時產生的不正確鏈接,也可以認為是改掉壞習慣。

這麽一說,又像是雞湯灌溉,可如何明辨習慣好惡,卻需要一顆可以明辨的心,不然很容易留下壞的,驅逐好的。

夜星沉有明辨之心,徑直從思想層次的點明關鍵——法為意塵,每個方法都是意念在揚塵,區別只是有的如狂風席卷天地,有的如止水微瀾。

不然釋迦何以說——法尚應舍,何況非法?

在釋迦看來,這個法,意之微塵同樣要舍棄的,因此他才對哪怕是菩薩的弟子反復叮囑——你們若有度念,仍舊有塵有相,就始終無法和心性大光明之境融合起來。

對菩薩而言,度念要舍,更不要說遠離貪嗔癡三毒這些基本操作了。但釋迦對蕓蕓眾生信徒的要求就降低很多,只是說你們少點貪嗔癡的執著,就可獲取福報,實在是釋迦深知積習洗去的艱難,唯有讓信眾漸修漸明。

這和小學數學沒有學好,就難以精通微積分同樣的道理。

夜星沉明理徑言——釋迦所言的福報是可以清醒的去選擇你的人生道路,不用再受紅塵擺布。你們求的是紅塵爛醉,一覺不醒,這完全南轅北轍,如何能達途?沈約、琴絲對此自然一聽就明,可落到蕭楠、趙佶耳中,又變禪機。

琴絲聞言不由笑道,“說的一針見血,雖然未免悲觀些。”看向沈約,琴絲微笑道,“你當能做個總結?”

沈約笑笑,“佛祖早言——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

琴絲輕嘆一聲,“正是如此。”

釋迦早在傳世經書中說得明明白白——別跪地求我,向我禱告,這樣是邪門歪道,絕不能見到心性的。

然後像法末法世俗就將這等真知灼見變成一堆肥頭大耳的和尚“苦心”勸香客多捐香火錢。

世人怪佛,佛不相幹,只是憐憫眾人蒙昧,癡迷輪轉。

看向蕭楠,琴絲緩聲道,“以趙佶的認知,可稱作信,以夜星沉見識,方稱得上解。真正的精神強者,是解非執,在我看來,青蘋果世界的世人或許磨礪了精神,但執念卻深,以對抗求解決,終究形成兩個世界合撞的局面。”

說話間,空中的青紅蘋果再變,紅蘋果內核形成個黑洞,想要擴散到整個紅蘋果,卻被一層膜狀的物質阻攔。

沈約見到那阻擋的膜,知道那多半就是創世鏡的補天技術。

補天補的不是天,而是空間。

哪來的天?不過相對地而言。

青紅蘋果的交接處,現出絲絲縷縷的裂紋,而且有向紅蘋果表面蔓延的架勢。

青蘋果表面同樣有裂紋,看起來卻不明顯,不過青蘋果內部卻現青色核心,那核心如同心臟劇烈跳動般,起伏不定,看起來又像核物質在反應,有著難言的危險。

“這是什麽?”蕭楠問了句。

琴絲解釋道,“這是我們兩個世界的現狀。我們的世界因為女修對內核空間的破壞,趨近崩潰邊緣,我們的世界和你們的世界,又因母子糾纏,強弱之爭,執念凝聚,形成玉石俱焚的境況。”

蕭楠緩聲道,“你說問題在我的世界?”

琴絲凝聲道,“問題在你我兩個世界。我們不能忽視問題的存在,可也不必因為旁人的錯誤而擔責。”

夜星沉贊道,“說的好。”

琴絲笑笑,“這世上的好人總因為壞人制造的裂痕而耿耿於懷,而權術就是利用這種善念讓善奔波往復、崩潰瓦解,來維系惡的存在。”

蕭楠聞言,輕嘆道,“閣下所言,倒和家父很是相似。家父就是有感這個可悲的局面,這才被孫宗主說服,決定開創一個前無古人的世界。”

琴絲堅定道,“不錯,危機之下,我們反倒有了徹底改變這個世界的機會。”

“如何改變?”蕭楠還是不明。

琴絲盯著蕭楠,“此等境況,兩個世界若不玉石俱焚,就必須融合。若要融合,先要融心。你心可變?”

蕭楠訝然,從未想到過進入另外一個世界,會被一個女子問出這樣的一個問題。可他隨即明白琴絲的意思,吸氣凝神道,“我心漸變。”

“你心怎變?”琴絲再問。

四周有光華閃耀,籠罩在蕭楠的身上。

除沈約外,哪怕琴絲都有異樣,可琴絲隨即明白過來,“天涯,你在出手助蕭楠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