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別拿我當棒槌(第2/2頁)

張佐感激涕零:“謝王爺和袁長史信任。”

……

……

事談完。

唐寅全程看戲,到最後朱祐杬只是禮節性問了他有關世子課業之事,隨後朱祐杬單獨留下張佐敘話,而唐寅則跟袁宗臯走出書房。

“伯虎啊,最近在王府中可還好?”

袁宗臯在興王面前吃癟了一回,但走出來後,馬上又恢復之前高深莫測的模樣。

唐寅想到平時跟朱浩探討袁宗臯性格的問題,頓時感覺……袁宗臯就是那種喜歡裝深沉的老學究。

唐寅恭敬回道:“還好。”

不需要多余的回答,反正就是禮數上寒暄兩句。

唐寅暗自揣摩,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應該是有的!

但相當一般。

朱浩對袁宗臯的看法更為準確,後來袁宗臯以從龍之功,進入中樞,先為禮部尚書,後又以文淵閣大學士入閣,卻沒有做出任何成績,以袁宗臯的能力,當個無過便是功的王府長史綽綽有余,但管理天下的能力卻欠缺。

名義上大禮議是由袁宗臯提出。

但其實到底是誰提出,史家並無定論,或者根本就是朱厚熜頑固執拗的性子發作,堅持不肯在老爹剛死就過繼到伯父名下當別人兒子而已。

袁宗臯道:“伯虎,你別誤會老夫用意,其實老夫只是怕朝廷徹查之前望遠鏡修造之事,不想授人以柄,張奉正收受那五百兩,你……提前知道嗎?”

唐寅沒料到袁宗臯問話如此直接。

他心裏有點緊張,因為這件事他還真全程參與,但又不知該如何解說,畢竟沒跟朱浩商量如何在袁宗臯面前圓謊。

但他很快鎮定下來,畢竟他自認還沒廢柴到凡事都要聽取朱浩意見的地步,沒了朱浩,我就沒法應付袁宗臯?

朱浩那小子的理論是什麽來著?

對了!

說實話!

“此事,在下之前的確知曉,還曾與張奉正一同去見朱浩,商議了望遠鏡采辦之事……但對於後續調撥銀錢,在下則沒有過問,也不知他們具體是如何使用款項的。”

唐寅說了實話,卻是避重就輕。

我不否認我參與,可我也不承認事情跟我有關。

攪渾水嘛。

袁宗臯繼續往前走,搖頭輕嘆:“是啊,這五百兩的確不能記到大賬上,但又……呵,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可不是不對勁麽?

唐寅暗忖,連你跟張佐之間見招拆招,都在我跟朱浩預料內,你們倆可以說是被牽著鼻子走。

如果你這都覺得沒問題,那真是愚蠢到家!

唐寅覺得自己以前還挺佩服袁宗臯的,但眼下卻又覺得對方不過爾爾,想在王府中地位超過袁宗臯,並非不是不能實現之事。

“袁長史,以在下看來,您跟張奉正的心思都是為王府做事,不過方式方法有所不同,並不分善惡對錯,即便偶爾生出誤會,只要回頭說清楚,我想……彼此之間也不會留下芥蒂。”

唐寅順勢說了幾句漂亮話。

袁宗臯笑著拍拍唐寅的肩膀:“伯虎,我沒想到你在王府能把人際關系處理得遊刃有余,看來你真是治世良材,可惜啊……”

唐寅不會跟隋公言或是公孫衣那樣覺得被袁宗臯欣賞是多麽榮幸的事,此時他想的是,你有啥可惜的?難道你想給我安排個八九品的學官當當,趁機把我趕出王府?

你應該知道我曾經立下誓言絕不踏足仕途!

別拿我當棒槌。

“伯虎啊,這次我跟張奉正之間的確有誤會,我親自去化解矛盾不合適,不如你作為中間人,幫我去說和說和?”

袁宗臯突然發現唐寅價值所在。

他跟張佐產生嫌隙,必需要有人居中斡旋。

眼下興王最信任之人,除了袁宗臯和張佐外,也就是唐寅了。

唐寅雖然在王府中無官職在身,但隱約已是興王信任有加的幕僚,相當於“三號人物”。

一號人物跟二號人物產生矛盾,雙方跟唐寅關系都挺融洽,不找唐寅說和能找誰?

別人有那資格?

唐寅突然又想到朱浩那番“勝負不重要、鬥起來才重要”的話,當時不覺得,現在感觸良多。

“袁長史放心,在下自然會前去說和,不過眼下……時候不早了,袁長史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唐寅差點兒說自己要去找朱浩商量。

不過轉念一想,這大晚上說去找朱浩,不擺明讓有心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