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你行啊老範(第2/2頁)

認識久了,不覺得範以寬有什麽架子,或許是以前範以寬作為“州學校長”般的人物,面對州學學生以及前來請托辦事的人時,刻意表現得孤高自傲,讓人敬而遠之,省卻不少麻煩。

而到了王府,沒什麽人再值得他擺架子,慢慢地也就平易近人起來。

“範兄,你別生朱浩那小子的氣,我唐某人跟他認識久了,知道這小子就是喜歡搗蛋,看他有時做事沉穩內斂,但其實只是個孩子……”

唐寅在酒桌上,當然要為自己的好朋友,同時掛名他學生的朱浩說上兩句。

範以寬突然又板起臉來:“我自不會與他一般置氣。”

陸松心想,就這還不置氣呢?

跟一個孩子打賭,你可真是要臉啊!

“來來來,喝酒喝酒,回頭把蔣姑爺叫來,讓他與我們一起把酒言歡……”

唐寅在王府中屬於潤滑劑般的存在,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就因為自己在外落了個酒鬼的名聲,王府裏愛喝酒的人都會找他喝酒,也誰都不服他,想把他喝倒,如此就算在詩畫方面跟唐寅沒什麽可比性,至少在酒量上可以壓唐寅一籌。

也是因為唐寅在這時代,屬於超級大明星般的人物,別人都想跟這位名人結交一下,能極大地提升自己的身價,加上唐寅生性放蕩不羈,此番又在王府避難,全無架子,誰刻意攀交情都能成功……

久而久之,唐寅在王府就成為上下都吃得很開的人物。

“蔣姑爺就算了吧。”

範以寬喝了兩杯後,聽到唐寅的話,愁容滿面。

要說唐寅那是學問比自己還高的當世大儒,陸松再不值也讀過書,通經典,明事理,蔣輪那廝……沒讀幾天書還喜歡咋咋呼呼,範以寬最厭惡跟那種張牙舞爪的“白丁”喝酒吃飯,自貶身價不說,在酒桌上跟這種人真聊不來。

唐寅是正經的酒鬼,只要能喝酒,聊什麽不重要,讀萬卷書行萬裏路的他,隨便就能跟人胡侃上一天。

而範以寬卻屬於那種內斂的人,不喜歡尬聊。

陸松聞言又暗笑,王府裏居然有能治得住範以寬這老學究的人物?還是一向嘻嘻哈哈的蔣輪?

或許蔣輪自己都不知道,在範以寬這裏他會不受歡迎吧?

“範兄,不如你把你看到那篇文章說出來,我幫你參詳一下,順帶回頭試探著問問朱浩那小子,看是否真是他寫的。”

唐寅把請範以寬喝酒的主要目的說出來。

你範以寬想套朱浩的話,其實我也想套你的話。

範以寬老謀深算,豈能輕易如唐伯虎的願?臉上有了笑容,雖然表情看起來有點僵。

“說起來,這縣試考生素質參次不齊,很多都只是寫了幾句,粗詞濫造的文章比比皆是……連破題都少有超過十個字的……”

先吊起唐寅的胃口,就在唐寅以為範以寬就要說到那篇近乎範文的文章時,老家夥卻突然岔開話題:“對了陸典仗,令郎最近習武,可是耽誤了不少上課時間啊。”

陸松有點懵,這怎麽說到我兒子身上來了?

唐寅回頭看了陸松一眼,笑道:“陸炳是陸典仗家中長子,將來必須會繼承軍戶職務,也是我跟陸典仗說,讓他盡可能讓其子參加武舉……”

陸松也道:“在下才疏學淺,自問沒有書香門第傳承,犬子也難以像朱浩他們一樣走科舉之路,還是……務實一些比較好。”

之前在文廟時,陸松還跟範以寬急過眼。

現在人家是自己兒子的老師……心裏腹誹兩句可以,但表面上的尊敬還是要有的。

範以寬點頭:“其實陸炳的才學也非很差,底子是有的,但比之朱浩和京泓……甚至是世子的話,尚有差距……”

唐寅笑道:“陸炳才幾歲?讓他一介稚子,跟一些大孩子一起讀書,實在為難了他。範兄,我們還是說說那篇文章的事吧?”

範以寬臉上露出諱莫如深的笑容。

喝了幾杯酒,他也有些上頭,不由搖頭晃腦起來。

“不可說,不可說也!壞規矩的事情少做,畢竟縣試尚未發案,此時說出來,只怕會惹人非議。”

範以寬就是忍著不說。

唐寅急了。

感情你是在套朱浩的話!

若當時朱浩說自己的文章寫成什麽樣,你也不會告訴朱浩那篇文章是不是你看到的那篇,只為了做到讓你自個兒心裏有數是吧?

你行啊,老範,是我唐某人低估你了!

原來你也會假正經!

那我就用酒灌死你!

“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