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有何說法(第2/2頁)

“唐先生,您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您盡管說,咱家一定會想方設法幫到您。”張佐一臉熱切。

唐寅放下茶碗,語帶感慨:“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

開如此一個話頭,他其實就是想告訴張佐,你別指望我,我也沒有很好的辦法。

我連盜匪在哪兒,是什麽人,有多少人馬,幾時進犯……種種問題一概不知,連他們為何吃了熊心豹子膽非要劫掠興王府田產也不知,只是從你這兒得到一點線索,你讓我這個手上無權也不知兵的書生怎麽出謀劃策?

若是興王問及,我還能敷衍兩句,但這次明顯袁宗臯搶在你前面,獲得了統領全局的權限……這本身也沒錯,誰讓這時代讀書人地位高呢?要不你去幫幫袁宗臯,給袁宗臯打個下手?

你不願意在此等事上屈居人下,想騎在袁宗臯頭上拉屎拉尿,也要有能壓得住人家的能耐啊。

張佐哭喪著臉:“咱家這是為興王府擔憂,好不容易才積攢下如今的家業,若是出點什麽意外……就怕王爺和世子都不得安生,咱這些為王府謀事之人,到時……唉!”

唐寅很想問,就算事情再糟糕,也不會發展到咱們連飯都吃不上,王府連俸祿都發不下來的地步吧?

不至於不至於。

“那在下回去後馬上斟酌,思量清楚後再與張奉正詳細商談。”

唐寅只能采取“拖”字訣。

張佐眼看唐寅一時也沒有好辦法,也不能逼人太緊,就算唐寅是當世名士,你要對其問策,也不能不講理讓人家現場給你出主意吧?當然要回去詳細斟酌,權衡利弊……

“唐先生,興王府榮辱安危,可就全托付在您一人身上。”

張佐又給唐寅戴高帽。

……

……

唐寅回去的路上,腦子裏各種想法紛至沓來。

張佐口燦蓮花,跟袁宗臯乃權力之爭,卻能把事情說得冠冕堂皇,說得好像幫他就是幫王府……

可我終究不是進士,王府長史這職位輪不到我來幹,最多當個典寶正、典儀正之類的屬官,王府審理正這樣正六品的職位都輪不到我來當,審理副這個正七品的官缺倒是能勝任,可問題是我唐某人立志不入朝堂,興王府找我回來只是讓我當幕僚西賓,沒說要給我官當啊!

王府上上下下那麽多人,怎叫王府榮辱安危全系於我一人之身?

由於心緒不寧,唐寅幹脆去找朱浩。

正好是中午吃飯時間。

到食堂一問,朱浩出王府去了,他就等在那兒。

本以為會無功而返,誰料食堂還沒打烊,朱浩就現身了。

“朱浩,你這時候來吃飯是不是晚了點?還是說猜到我在這裏,專程過來的?”唐寅好奇詢問。

朱浩回道:“我早吃過飯了。”

唐寅點點頭:“那就是說,你猜到我會來找你?頭晌臨別前你特地跟我說那番話,其實是猜到我要去見誰,也知道我們要談什麽,故意提醒我有解決不了的事,來尋你討個對策,是吧?”

朱浩驚訝地問道:“唐先生怎會作此想?你當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連唐先生自己去見張奉正前,應該也不知他要對你說什麽吧?”

唐寅指了指朱浩,好似在說,瞧瞧,你小子說露餡兒了吧。你都知道我去見張佐,加上今天王府內異動明顯,大量城外護衛抽調回來,你能不知我動向?

朱浩笑道:“其實我是在跟袁長史見面後,才知事情原委,提前也不知曉。”

“剛才是袁長史找你?”唐寅皺眉。

朱浩點頭:“的確如此。他找我通報情況,說此番匪寇掠劫安陸州,點名對興王府不利,所以王府準備將城外王莊屯民遷至城裏,以防不測。涉及老弱婦孺,王府沒地方安置,求助於我……

“我直接跟他挑明,我娘是在做生意,但沒在城裏置辦物業,出錢出力可以,但出房子……力不能及。”

唐寅這才知道原委,沉思好一會兒才道:“看來此番匪寇猖獗,興王府慎重其事,經歷減少人員損失……難怪張奉正如此著急找我商議對策。朱浩,你作何想法?”

朱浩笑著問道:“唐先生這算是向我問策嗎?”

唐寅有些好奇:“難道不算?以往都如此……”

或是想到什麽,不再說下去。

朱浩正色道:“以往我無功名在身,名義上是你的學生,先生找學生探討一些事無可厚非。但現在情況又有所不同,雖然我還是沒功名,但很快就有了,那時我們可就是對等的關系,唐先生問策於我,有說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