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傻人有傻福(第2/3頁)

袁宗臯只能把注意力放在拉攏教習儲玉上。

但儲玉明知自己在王府中不受器重,已生出離開之心,現在連親自招攬他進王府的張景明都回家鄉守制去了,他覺得自己繼續待在王府內教書沒什麽意思……誰讓世子眼裏只有唐寅和朱浩這對師生?言語間只推崇唐寅和朱浩的教學方法?

連世子被本省提學張邦奇贊揚,最後王府表彰的都是唐寅和朱浩,儲玉深知自己沒能力在兩尊大神面前逞能。

一旦有了離開之心,對於袁宗臯的招攬他只能婉言謝絕。

我自己當個教習都力不能及,還想拉攏我去玩權謀鬥爭之事?還是算了吧,興王府真是藏龍臥虎之地,我一介書生可不想摻和進你們的破事裏。

……

……

四月中,一道聖旨的到來,讓興王府平靜的水面起了幾圈漣漪。

這天朱浩正在跟朱四、京泓他們開一場別開生面的討論會,具體內容是禦民術中相對重要的是儒家還是法家,這邊唐寅到學舍院來通知,讓朱浩跟他一起去見興王。

出了學舍院,唐寅說明情況。

“……之前聽張奉正提及,似乎陛下有意問詢之前西北之戰王府建言的詳情,就是打探這邊為何要上這樣一道奏疏。”

朱浩笑道:“這是好事吧?”

唐寅道:“何來好事之說?若興王府如實上奏,說這是我的提議,把我召到京師去,那豈不是給我招惹來麻煩?”

朱浩仍舊在笑。

原來唐寅習慣了在興王府的安定生活,現在有個更大的躍升階層的機會,讓他得到現任皇帝的器重,他都不想趟渾水。

“那……實在不行,就說是我的主意?”

朱浩試探地問道。

唐寅瞪了一眼:“你不用試探,我知你一心留在王府,此等事還是先靜觀其變。”

……

……

興王面前。

這次朱祐杬召來的人不多,除了袁宗臯、張佐、唐寅和朱浩外,王府長史司只有典寶正楊秀一人,旁邊立著個正在打瞌睡的蔣輪。

明顯興王府不想把唐寅建言西北軍策之事張揚開來。

話題沒開始,朱浩就感覺到興王也不想放人,若真要把唐寅風風光光送到京師接受皇帝和兵部問策,直接把王府中大多數官員召來,當眾宣布就行了。

張佐先出來說明情況。

袁宗臯做總結:“或是興王府頭年裏應州戰事中表現得太過出色,陛下想知曉王府中到底有何能人……伯虎,你軍事上的造詣匪淺啊。”

唐寅當然不覺得這是什麽好話。

早前還覺得你袁宗臯是正人君子,可現在我只能認為你嫉賢妒能。

可問題是,我現在只是朱浩的幌子,我去了京師也白搭,所以我堅決不會接受什麽離開興王府去京師的提議……你們真要堅持,那我就辭去王府的差事,回鄉賦閑,反正這兩年我賺到足夠的養老銀了。

誰怕誰?

張佐問道:“王爺,您的意思呢?不會是想跟陛下明言,說是唐先生的先見之明吧?萬一陛下跟王府要人的話……眼下王府很多事都需要唐先生出謀劃策,這……王府少不了他啊。”

袁宗臯瞥了他一眼,心想,不是王府少不了唐寅,是你離不開他吧?

朱祐杬嘆道:“唐先生進王府已有三個年頭,這三年裏,王府承蒙唐先生提點的地方不勝枚舉,過去兩年朝中還總提立嗣之事,現在……基本上不提了。這全都仰仗唐先生對於興王府威信的樹立。”

“不敢當,不敢當!”

唐寅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在想,就算是這種“私下場合”,興王你也不能說得這麽直接吧?

你敢保我們這幾人就不會泄露風聲?

朱祐杬道:“本王是如此想的,若是讓孟載替唐先生去一趟京師,冒個名……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嗯!?”

或許此事朱祐杬沒提前跟任何人商議,連張佐都忍不住大吃一驚。

這什麽路數?

唐寅預測的戰事,最後不幸言中,朝廷下旨問詢何等高人有如此先見之明,卻讓個不學無術的蔣輪去替功?

在場之人都在往唐寅身上看,明擺著的事情,興王如此做,不是讓蔣輪冒功嗎?唐寅能樂意?

唐寅卻求之不得。

本來這事就不是他預測到的,全賴朱浩的先見之明,只不過借了他的口,現在把蔣輪推出去當“出頭鳥”,非常符合唐寅的想法,他急忙行禮:“在下堅決擁護興王的決定,只怕蔣姑爺他……太過辛苦。”

幸福來得有點突然,蔣輪斷斷續續哈了幾聲,卻覺得自己笑得不是時候。

回頭時,蔣輪發現所有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心想,我這算不算是傻人有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