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他居然嘲笑朕(第2/2頁)

楊廷和有些“遺憾”,可誰知道正德皇帝會在壯年時突然駕崩?誰又知道現在他要以首輔身份去跟小宗過繼來的皇帝暗鬥不休?

現在楊廷和感覺到一種“身邊無人”的挫敗。

雖然他的黨派中,能人輩出,可那些人畢竟跟他隔著一條心,唯二能指望上的便是進士出身的弟弟和兒子,此時卻都派不上用場。

……

……

楊廷和為弟弟楊廷儀之事,明顯有所犧牲。

最大的讓步便在於對刑獄之事的寬松,不再過分苛責那些跟王瓊、寧王、江彬等走得近的官員,不以此作為黨派鬥爭的利刃。

但此犧牲帶來的損失雖長遠卻不直觀,最現實的犧牲其實是不得不同意促成崔元、蔣輪和邵喜的封爵。

五月中。

崔元正式受封京山侯,蔣輪為玉田伯,邵喜為昌化伯。

敕封詔書一下,蔣輪瞬間感覺自己站起來了,見到誰都想告訴對方,自己是大明的伯爵,算是正式的外戚黨了。

因為唐寅帶了批工匠去西山,蔣輪沒能找到最好的朋友分享內心的喜悅,想拉陸松去喝酒,也為陸松回絕,因為陸松最近也很忙。

蔣輪去請朱浩,也為朱浩回絕。

最後實在找不到人,蔣輪便跑去跟張家兄弟“歡慶”去了。

張鶴齡和張延齡兩兄弟雖然平時囂張跋扈,但對蔣輪卻格外“關照”,這點讓朱浩沒想明白,可能是因為自己出面幹預,讓蔣輪在受爵前就跟張家兄弟有過多次接觸,以至於兩家外戚關系異常融洽。

要知道歷史上蔣輪在受封玉田伯後,可是跟張家爆發過激烈沖突的,雙方進行過一次大規模的火並。

因為蔣輪是蔣太後唯一的弟弟,雖然是過繼的,但老太太對這個弟弟格外照顧,在本身賜爵賞賜的田地基礎上,又多加了六百頃田地……一次受封田地就超過一千三百頃。

論待遇,比邵喜高了一倍有余。

有了這些田地,蔣輪終於不需要為自己做什麽生意而發愁,直接當他的地主便可以了。

朝廷賜封的田地,多數都是從原皇莊劃撥來的,皇莊田地的保留,其實給朱四提供了收買人心的基礎,這大概也是朱厚照留給朱四最好的遺產。

……

……

蔣輪受封玉田伯,一時間顧不上幫朱浩做事,忙著接收自己的府宅,完成裝修和添置奴仆等。

朱四這天跑來見朱浩,其實是想跟公冶菱“幽會”。

以朱浩所知,朱四已經跟公冶菱有了“關系”,只是礙於他尚未大婚,不能公然從民間把公冶菱帶到皇宮,但以朱四的意思,準備在大婚後,找個由頭把公冶菱接走,從此之後“雙宿雙棲”,而公冶菱也將有自己的名分。

這對公冶菱來說……其實算是一種解脫。

反正之前一直都沒機會嫁人,現在不用嫁了,直接被皇帝收進宮裏,年已二十五,要給小自己近十歲的小皇帝當妃子!?

人生終於圓滿了!

“朱浩,這是那個新任刑部尚書,赴京路上給朕上的奏折……你看看,他說的都是人話嗎?”

朱四來見朱浩,當然不是為了來“謝媒”,而是為正事。

朱四丟給朱浩的奏疏,正是來自於文官集團強行推上位的刑部尚書林俊,此人在過濟寧後,給朱四送來份上奏,居然拿大禮議說事。

“……天下有不能已之情,有不可易之禮,子女之於父母,服三年,無貴賤,一也子為人後,女為人婦,則所生降期焉,至於嗣子所得,贈封盡移,所後而不及,所生制於禮。也故司馬光謂,秦漢而下,自旁支入承大統,推尊所生者,皆取譏當時,貽笑後世,陛下何忍襲為之?”

林俊的意思,你得到的一切,都是孝宗皇帝傳給你的,你推崇你親爹親娘,是要被人恥笑的!你怎麽忍心這麽做?

朱四在朱浩認真看林俊上奏時,暴跳如雷,當然他是故意在朱浩面前發作:“朕終於知道你為何說他是楊氏門人,朕也覺得,此人頑固不化,遲早是個禍害,要不朱浩你幫朕想個辦法,把他弄走吧!朕就沒見過如此不要臉之人!”

張佐勸說:“陛下息怒。”

“息什麽怒?朕啟用他,他居然嘲笑朕!?世間竟有這般厚顏無恥之徒?”朱四仍舊氣不過。

朱浩把林俊的奏本放下,無可奈何地扁扁嘴:“隨他去吧,你把此人換了,難道不會換一個更不是玩意兒的家夥上來?他正是因為心有怨氣,覺得陛下壞了他高潔的志向,才一股腦兒出言相勸,如果陛下這都受不了,等他到了京城……恐怕還會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