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爭權奪利(第2/2頁)

劉春笑了笑,也就不再提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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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春不提,但免不了朝中有人掛念。

想利用王瓊來制衡政敵的大有人在,而目前能跟費宏、楊一清兩大元老叫板的,不是如今朝中幾位尚書,諸如吏部尚書石珤……恐怕連其自身都知道在這位子上做不長久,隨時都等著被皇帝勒令致仕。

至於黃瓚、金獻民之流,更是各懷心思,實在沒有挑戰內閣權威的資格。

唯獨有意入閣並掌握權柄之人就是張璁。

而張璁身邊,還有個同樣野心勃勃的桂萼。

張璁和桂萼目前在翰林院中為翰林學士,在朱浩不能履職的情況下,他們已將翰林院的升遷任免大權牢牢地掌握在手,當然他們也沒輕舉妄動,跟翰林院那些看不起他們的人針鋒相對,因為此時張璁和桂萼二人的心思都一樣,那就是累積政績,為下一步入閣做準備。

如今朱浩不在京師,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而他們自己跟皇帝之間還有矛盾,先前因為勸諫之事惹來皇帝不悅。

眼下朝中最受人矚目之事便在西北軍事。

張璁一合計,自己身邊沒有軍事方面的人才,要說臧鳳是新皇登基後培養出來的,可是其能力也沒顯得有多高,而且跟他們也沒什麽深厚的交情……一合計,只有曾經的吏部尚書王瓊,在大明可算是深諳軍事的一把好手。

還有一點……王瓊在獲得一定自主權後,開始在京師活動。

王瓊沒有派家人進行遊說任務,而是靠一些門生故舊,還有同情和認可他能力的人,這些人在朝中勢力不小,畢竟正德朝王瓊在中樞時間很長,又掌控著許多人的官帽子,利用職務之便把心腹安插在了重要崗位上,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這位王部堂,別看落罪多年,但出手闊綽,聽說只要有人能在公開場合說一些對他有益的言辭,都會給以束脩,數目還不小。京師中目前多在贊譽其正德時撥亂反正的勇氣,卻都忘了,他其實也經常出入於豹房,乃危害朝廷的罪魁禍首。”

桂萼去找張璁,提到王瓊時,其實對王瓊的印象並不好。

跟張璁在朱四登基後才考中進士不同,桂萼是正德六年進士,在朝時間更長,體會過朝堂被王瓊把持,官員升遷無望的那種悲愴與無奈。

雖然從道理上來說,跟王瓊合作是好事,但桂萼心裏還是下意識會有一些排斥。

張璁道:“其實王德華已頻頻給京師要員致信,其中就有找我的,意思是只要用他重新打理西北軍政,以後但凡涉及邊務,將會以我馬首是瞻。雖然沒有明說,但大致便是這個意思。”

“他膽子可真不小,這種話也敢亂說?”

桂萼皺眉不已。

張璁搖頭:“以他的年歲,還能在西北逗留多久?自然要為子孫後代考慮……當初朱敬道不知抽了什麽風,居然想用王德華來協同西北軍務……眼下朱敬道拍拍屁股走人,卻在西北留下一副爛攤子。”

桂萼好奇地問道:“朱敬道還插手過西北軍務?”

“哼,你以為呢?”

張璁道,“我也是去了一趟陜西,才知道朱敬道的手段有多高深莫測……他人在京師,看起來和顏悅色,從不與人爭,卻屢屢有驚人之舉。光說楊應寧之事,你知道他們背後勾兌了多少?”

桂萼聽了也很郁悶。

本來張璁跟他商量的是二人攜手請楊一清入朝,把朱浩的囂張氣焰給打壓下去。

結果適得其反,朱浩一看他張璁在背後搞小動作,立即把他貶斥到外地,使得議禮派“群龍無首”,雖然議禮派中名義上以朱浩為首,但其實這些人心中早就人認定了張璁。

“楊應寧入朝後,也的確跟朱敬道交惡,不斷上疏參劾,後來更是令朱敬道南下為南京工部尚書,但誰知朱敬道幾時會回來?唐寅在西北聲望不小,還是得益於皇帝對朱敬道的信任,現在我們只有用王德華,才能盡早讓西北邊將往我們身邊靠攏。”

張璁對於掌控邊軍這件事,非常在意。

桂萼問道:“京官,尤其是內閣中人,不應該避諱嗎?”

張璁冷笑著反問:“你看之前的楊介夫,他在意了嗎?當初陛下登基後,頭兩年,為何要對楊介夫畢恭畢敬?還不是因為西北軍權全在楊介夫和彭某人手中?

“本來李鉞治軍才能不低,你看看現在,想獲得陛下器重都難,兵部更不讓其回,不就因為李鉞在西北時掌軍未能符合陛下的預期?

“想要在朝堂立足,不但要理解陛下治國的意圖,還要有所憑靠,西北萬萬不能放權於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