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懸殊
空氣很安靜, 靜得能聽見他手上的機械腕表秒針走動的聲音。
手指揪緊裙擺,呼吸趨於平穩小心翼翼,隱約胸衣下,少女的胸脯微挺如水蜜桃, 耳後濕熱一片, 發絲黏在皮膚上, 全是汗。
她在等答案,也在等宣判。
兩秒,又或者三秒。
一只骨感分明的大手輕輕捏住了她瑩白尖細的下巴。
下一瞬,一道薄唇覆下,涼而柔的觸感, 他凜冽獨特的氣息侵入,輕咬下唇角,唇齒相碰, 輾轉抵入, 兩處柔軟交觸, 戰栗不已。
呼吸灼熱,如過了一遍酥麻電流, 翁星掐裙角的指甲陷進皮膚裏,微微疼痛。
肩胛微縮, 如蝴蝶收束翅膀, 翁星睜開眼,眼睫纖長,遲滯,愣怔地看向與自己接吻自己男生。
距離很近, 翁星能看清他耳朵上的小痣,也能看清他碎發下額角的細密汗珠, 氣息凜冽,烏木調的冷香。
她呆呆的,幾乎是由他牽引掌控著接吻,大腦空白一瞬,都不敢用力呼吸,有些缺氧。
護著她後腦勺的大手按進了一點,翁星整個人要紮進男生的懷裏,胸膛堅硬。
相觸的唇分開,男生聲音散漫,撩人的痞勁,
“來,換氣。”拇指輕別了她耳廓的黑發。
翁星呼吸進一口新鮮空氣,缺氧感消退,仍是不可置信,她伸手抓住他襯衫一角,擡頭看他的眼眸,懵懂,折射點點碎光。
呼吸不勻,有極輕的喘息聲,翁星一手壓在他胸口,輕輕喊他名字,“陳星烈……”
“嗯?”他挑眉有力手臂護著她,低低道:“做我女朋友。”
心臟微微刺縮了下,翁星那瞬間差點哭出來。
她抱緊他,仍覺得恍惚,不真實,好像一場夢。
昏黃燈光從窗戶灑落進來,如一道斜陽照下來,分成明暗的區間,影子互相依偎,翁星回握住他手。
聲音很小的回:“好。”
腐木的氣息也仿佛迎來新生。
摘一捧星星:〖我們可以談戀愛,但是得悄悄的。〗
〖不能讓我爸媽和你奶奶知道,也不要讓班上的人知道,阿烈。〗思慮很久,翁星發了這兩條消息給他。
她想著,等畢業再告訴爸媽和薛奶奶,那時候她和陳星烈已經考到一所大學,他們再怎麽反對,也沒有用了。
而白枳,陳星烈大約不願意和她結婚的,他們可以自己去拼一個未來,不依靠家族力量,她想。
抱著手機躺在床上,陷入枕頭裏,黑發散開,翁星仍覺得不真實,好像一場夢。
平時那麽拽那麽冷淡的人,也會那樣吻她,帶著侵占欲望和細膩的溫柔。
原來他也喜歡自己。
好像這兩年多的暗戀長跑終於跑到盡頭,終點是他,他們也會有好未來。
鼻尖發酸,不知不覺淚水濡濕眼眶。
手機振動,他撥了語音過來。
手背擦了擦眼淚,翁星接起,她側躺在床上,手機放在耳邊,聽著電話那邊的呼吸聲,電流聲滋滋的,他的動靜都很清晰。
“阿烈。”她聲音輕輕的,柔如春荑。
“想好了?”他嗓音略啞,打火機哢嗒一聲,點煙的聲音。
捏了捏被角,翁星點點頭,“嗯,我們在學校還是像現在一樣吧,男朋友。”
“成。”他低笑了下,吸了口煙,嗓音低啞:“女朋友。”
“星,下周五我回來。”匯報行程一樣,他主動提起。
玻璃窗外一輪彎月皎潔,翁星輕輕看著,對這樣的稱呼還有些不適應,顯得生澀,她回:“好哦。”
軟綿綿的甜音,“和你一起去吃槐花餃子。”
“還有榆錢蒸糕,棉花糖,和老拐爺爺的糖葫蘆。”
“還有最喜歡的,酸梅幹。”城南徐記家的,離家很遠,小時候總要求爸爸好一陣才能讓他買回來。
翁星列舉出這些,嘴角一直是彎的。
耐心聽完她說這些,陳星烈低低回:“嗯。”
手指抓著布偶娃娃,翁星輕輕開口:“看到月亮了嗎?”
男生嗓音略啞的,黑暗裏,聽得見敲鍵盤的聲音,散漫笑意:“看見了。”
輕抿唇角,翁星低低道:“我們在看同一輪月亮,男朋友。”
靜了瞬,陳星烈這刻很想見她,忍住了,嗓音難道有點寵溺:“還不睡覺?”
翁星翻了個身,臉埋進柔軟的枕芯裏,耳朵燙燙的,“和你打完電話就睡。”
一顆心仿佛飄在雲端,柔軟得不真實。
“昂。”他嗓音懶懶的,勾人。
翁星扯過被子,下定決心,“我真的睡覺啦,晚安,男朋友。”
“嗯,安。”
…
周一,上課前交作業的時候,教室裏有人起了爭執。
翁星在一組,爭執的地方是七組。
一周連綿的雨期過後,氣溫維持在十度左右,還有點冷,教室裏的學生大都穿上了毛衣和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