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敢
日光微泄, 廊道裏的光景被照亮一部分。
他指尖微涼,聞言低笑了聲,手臂攬住她的腰,有些痞氣散漫, “怕了?”
手掌硌著她的肩骨, 翁星還想掙紮, 想直起腰,就被他帶著往外走,是護住她的姿勢。
“先出來。”他一手護她額頭上怕她磕著,一聲搭腰上,幾乎抱她進懷裏, 讓她先遠離了那只鷹。
木門闔上上,極具攻擊性的一雙鋒利鷹眸又重新隱於暗處。
翁星心有余悸,緩了會開口:“你, 養鷹啊?”
松開, 他撥了個號碼過去, 低頭淡淡將了幾句,隨手叩了叩門邊的銅鈴兩下, 屋內傳來一陣翅羽振動的聲音,沒一會就沒動靜了。
“好幾年了。”他回答她問題, 只簡短幾句, “從一個訓鷹人那兒領的。”
“為什麽養這種動物?”兇猛,食肉,天生帶著狩獵基因的危險動物。
手心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翁星怔怔地看著陳星烈, 那一瞬間,似乎看見了他眸底的陰郁。
他笑了下, 眼神頹淡:“年輕氣盛。”
馴服一只鷹,時速四百邁過日落大道,潛水入深海區,他做的凈是些瘋狂事。
這鷹也吃過他肉,厭世抑郁情緒最頂峰的那段時間,他和鷹共處一室,自虐般拿刀割左手臂的肉,傷口腐爛,鷹就啄來吃了。
那時候他看著那雙冰冷的眼睛,就覺得他們很像,都在囚籠裏掙紮,孤身一人。
“有證件,不犯法。”他笑了下,像為打消她的顧慮而解釋。
“傭人走了,平時不會進房間。”輕抓住她手心,指腹輕輕壓了壓她指尖,戒指微涼,戒身一圈細細的紋路刻度明顯。
翁星看向他,眼眸漆黑而鋒利,眸底最深的情緒她讀不懂,但她隱約猜想那段時間他一定很難熬。
主動回握住他手,翁星對他笑笑,“我男朋友養鷹多酷啊。”
“我們以後養只貓,養只狗吧,狗狗的話薩摩耶,怎麽樣?”杏眸彎彎,眼底瀲灩著波光,她仰著頭,希冀著與他的未來。
怔了下,看見她眼底的瀲灩光點,希冀真誠,他勾了下唇角,又帶著肆意,“昂”了聲。
再次推開門進入,陳星烈給了她一雙男士拖鞋,彎腰把地上的菜撿起來收拾好。
摁開燈開關,冷色調光線下,家具和凳子都幹凈整潔,裝潢風格很簡約,有些空,大多數是黑白色調,顯得冷冰冰的。
過道邊的木椅上沒了那只鷹的蹤跡,看來已經出去了。
裝肉的塑料袋破了一角,裏面的五花肉露出來,但卻沒有被撕咬的痕跡。
翁星跟陳星烈身後進廚房,看他把排骨和五花肉放清水裏洗,試探著問:“你的鷹,好像餓了?”
“翁星星。”停下動作,陳星烈低眸看她,“怕我了?”
“我給鷹喂生肉。”
翁星搖搖頭,“我心疼你。”
最孤僻陰郁的時候,只有一只猛禽陪著他,虎視眈眈的也不過是為他手裏的肉。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麽阿烈,我只是想,如果可以,我能陪你走出來。”翁星嗓音發澀,靜靜開口。
停頓了下,他解開襯衫袖扣,擦幹手指的水珠,走過來,伸手抱住她,輕嗅她發間清香,嗓音低低的:“你陪著我就可以了。”
“等著嫁給我,翁星星,其余一切需要煩惱的事,你都不用去想。”只要你,再難熬,他也不覺得苦,前路是有天光的。
心底湧現暖意,翁星回抱住他,臉頰磨著他襯衫的衣料,半晌,悶悶回了句:“好熱啊。”
還有心跳,彼此的心跳,清晰可聞。
“做不做飯了,就這樣抱著我?”翁星輕嗔他,伸手輕輕推了他一下。
松開她,陳星烈好整以暇,盯著她看,散漫笑了下,“臉紅什麽?”
翁星偏過頭去,長發散在肩側,荷葉細紋邊的裙子微微透明,隱可見瘦致白皙的鎖骨。
臉頰微紅,翁星伸手摸了摸,找借口,“下雨了,空氣悶熱不行哦。”
“我去客廳收拾一下,你先洗菜擇菜,我等會兒過來。”她轉身就往外面走。
大衣敞開脫下,掛在衣帽架上。
屋裏隨處可見他的東西,領帶,西裝,鉆表就隨意地放桌上,煙灰缸裏積滿了灰塵,還有個遊戲機踢在沙發底,奢侈品牌送的包裝袋也堆在地上,疏於整理。
窗戶拉簾沒拉開,屋內光線很暗,冰箱裏都是速凍食品,還有些不知道品牌的啤酒和冷飲。
酒櫃上各個年份的紅酒都有,分類排列,光色美滿,開瓶也沒規律,都是由著興致來。
一個房間裏堆滿了他的運動鞋,書房裏配了好幾台頂配電腦,烈酒和煙就放在電腦桌旁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