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認錯爹的第十四天:(第2/2頁)

絮果捂嘴,努力不讓自己的開心表現得太幸災樂禍,只手舞足蹈地想一鼓作氣贏下阿爹。

雙陸作為一種博戲,自然也是要有彩頭的。

連家父子的彩頭,就是連亭之前讓人在燒朱院買的已經切好的炙豚,用馬車上的封閉式小火爐稍微一烤,已經變涼的烤肉就重新變得外焦裏嫩、汁水盈口。絮果其實已經吃過餔食了,但一看炙豚就又餓了。

連亭很有節奏地控制著棋局的輸贏,既不給兒子留下什麽得不到的遺憾,又不至於讓他大晚上吃太多油膩積食,需要請大夫。

等吃得差不多了,錫拉胡同也就到了。

絮果迷迷糊糊的被阿爹抱下馬車,搖搖晃晃的回了內堂,他的眼睛幾乎已經要睜不開了,但還是堅持洗漱完畢才上了床。

連亭一直等到兒子徹底睡熟,方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間。他從錦書口中得知了兒子白天突發奇想要狐獴的始末,一聽是隔壁那不著調的敗家子“鼓搗”的,連亭就氣不打一處來,在椅子上坐了又坐,終還是沒忍住,起身直奔對面而去。

錦書等人都被嚇壞了,誤以為廠公這是大半夜的就要讓聞小二闔府上下不得安寧,但再怎麽落魄那也是宗親,如今又正值太後想要補償宗親的當口……

“奴、奴婢聽說,”錦書冒死規勸,“聞小二還有個去了南方的姐姐,不如安排他去投奔。”

隔壁的聞老頭嗜賭成性不做人,押不了房子,就想拿女兒抵債。當年這事鬧得極大,甚至還有人借題發揮,做了“縣主抵嫁妝,宗親賣兒女”的打油詩來諷刺先帝對聞氏族人的吝嗇寡恩,被走街串巷地宣揚,無人不曉。

至於後來是怎麽收場的已不得而知,錦書也只是聽旁人說,聞大娘子後來好像跟了頗有本事的年娘子做事。

她肯定有錢,且不可能不管曾與她相依為命的弟弟。

連大人連看都懶得看錦書一眼,只帶人徑直出了大門。因為……他不是要去鬧事,而是要給兒子買狐獴。連亭相信“年少不得之物,將會困其一生*”,至少他自己就是,他雖嘴上說著絮果像這像那,但根本不會給絮果留下一絲一毫的遺憾。

畢竟天知道他們還能相處多久。

只是說來也巧,連亭正想敲門,就看到隔壁院中隱隱約約冒出了灰色的煙霧,甚至還飄出了些許微妙的肉香。下人一句“不會又走水了吧?”,更是讓連亭沒空再做他想,選擇了撞門而入……

隔壁確實有過父子相爭導致直接放火燒房的歷史。

待連亭一行人端著水急匆匆來救火,就先看到了空蕩蕩的四方院中,狐獴一家勤勤懇懇地在站崗放哨,主人聞小二大汗淋漓、光著膀子蹲在篝火前,辛辛苦苦地串肉串。

一根根果木條上串的花樣還挺多,雞炙、鹿炙、牛脅炙,烤餅、烤菜、烤洋芋,孜然一撒,香飄十裏。

而就在肉串的那頭,還有一個梳著道髻、穿著深袍的青年,正拿著大蒲扇呼呼扇風,竄天的火光下,對方的背影是如此地熟悉。橫看像不苦,側看像不苦,就是特麽的聞不苦!

聞小二還在沒心沒肺地說著:“唉我說大外甥,我怎麽感覺家門口有動靜?”

“滾,叫爹。”不苦大師扇的正興,宛祀舞,恨不能現場真跳一個給大家開開眼,他不甚在意的掐了個訣,老天爺告訴他沒問題,“風聲吧?再說了,真進來人了又能怎麽著?就您家這家徒四壁的,賊來了都得磕兩個再走。”

“不不不,我是說,你有沒有覺得背後有點陰森森的啊?”

“你養的這一幫子小東西,天生就像幹探子似的,一雙雙招子冒鬼火,大早上在床頭盯得我頭皮發麻、心裏長毛,你不陰森誰陰森?”

“咳。”連亭終於大發慈悲的輕咳了一聲,點醒“蒼生”。

“!!!”二人齊齊回頭。

正對上了連廠公皮笑肉不笑的細眼,陰陽怪氣的鼓掌:“大師不愧是大師,您之前算得可真準。”我兒子可不就是旺我嗎?這不就找到你了?得來全不費工夫。

大師瞳孔震動:救命!

作者有話說:

瞎扯淡小劇場:

聞小攻對皇兄拼命暗示:年少不得之物,將會困其一生!

皇兄:哦。

聞小攻:你要是不讓我和絮果一起玩,我……

皇兄:那是我不讓你們一起嗎?你有本事去問你未來的老丈人啊!

*年少不得之物,將會困其一生:網上最近的流行語,具體出處不知道_(:з」∠)_

*走水:就是失火的意思。

PS:連亭不是真的阻止兒子和誰玩,就是如果他不希望而剛巧兒子又不希望,那他就從中稍微攪和攪和。當然,等後面絮果和聞蘭因關系好了,他也不會反對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