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認錯爹的第二十二天:(第2/2頁)

先帝摳門,痛恨貪官,卻也親手造就了楊盡忠這樣的巨貪。而楊盡忠能“一枝獨秀”,走的路子和連亭其實差不多,就是他絕對不會“背叛”,不會做任何與先帝意志相違背的事。先帝不喜神武,那神武的梁探花便絕不可能走通楊黨的路子。至少在先帝活著的時候不能。

結果巧了不是,先帝駕崩沒多久,梁有翼就調回了京城。

“楊黨貪錢,你有錢。不是你在開陽貪的修堤錢,楊黨還看不上那點蠅頭小利。”連亭順著邏輯模棱兩可的說了下去,好像胸有成竹,早已經把什麽都調查清楚了,“是那筆錦衣衛怎麽問你都堅持沒說的潑天富貴。這就是你的倚仗吧?你覺得楊黨也不知道它在哪裏,便只能救你。”

梁有翼的心理防線一步步被擊破,雖然還沒有完全摧垮,卻已經搖搖欲墜。當他主動問“你到底是誰的人?怎麽會知道這些?”時,連亭就知道魚上鉤了。

東廠確實查到了一些東西,但並不多,連亭其實是一直在不著痕跡地觀察梁有翼,根據他的表情來調整自己的說辭。甚至仔細回想,連亭根本就沒怎麽回答過梁有翼的問題,他始終都在反問:“你覺得我能是誰的人?”

連亭步步緊逼,梁有翼不斷後退。

“我猜,這裏面還有一個,孩子?”連亭圖窮匕見,他前面鋪墊了那麽多,就是為了這一刻。因為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事,他只想知道絮果到底是不是梁有翼的兒子。

但他不能過早地暴露他對絮果的在乎,一如他不能讓外人把絮果和梁有翼聯系在一起。所以他才會那麽曲折地找越澤安排他與梁有翼見面,哪怕事後被人查起來,那也是越澤主動請他幫忙,他才會下場。

梁有翼在聽到孩子的那一刻終於崩潰,眼睛裏的光徹底沒了,像一口破布麻袋般轟然倒下,蜷縮在原地抱頭,發出了困獸的嘶吼。

連亭卻很冷靜地想著,看來可以說最後一個字了:“絮”。

“!!!”梁有翼開始猛烈搖頭,人看上去都有點不正常了,“不要再說了,別說了。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我不是人,我不應該瞞著王爺貪了地方的錢,也不應該在王爺死後還妄圖拿走王爺的錢去孝敬楊黨。但我不知道王爺還有後手啊,沒想到您也是殿下的人。”

連亭在心中挑眉,你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好比連我都不知道我是王爺的人呢。但我現在可以是,哪怕他根本不知道這位王爺是誰。

梁有翼一會兒糊塗一會兒清醒,腦子清醒後就開始狡辯:“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貪汙也是為了殿下的大業,我從沒想過要背叛殿下,我沒有!”但他也說了一些真話,“那些錢還在年娘子手上,我只是在江左當官時剛巧知道了這件事,年娘子這些年一直和京中的達官顯貴有生意往來,王爺也是她的客戶,那筆錢我根本動不了。”

簡單來說就是,梁有翼在先帝朝時有個不知名的王爺當靠山,但後來王爺死了,他意外得知了王爺財產的下落,就想著卷了舊主的全部家當投靠楊黨。

而楊黨既想要王爺的錢,又想利用梁有翼貪汙來拉清流派下水。

花幾文錢的香,許上萬兩的願,怎麽就想的那麽美呢?

***

連家。

賢安長公主再次登門,替北疆王世子又當了一回青鳥。

只不過這一回聞蘭因小朋友請姑母帶來的是一幅畫,他終於悟了,找到了正確交流的方式。絮果不識字,但之前在開源寺時連伴伴說過,絮果喜歡畫畫。

畫裏是一個惟妙惟肖被困在四角天空裏的小狼,他渴望地看著宮墻上的小貓,想和他一起出去玩。

絮百戶此時正在家裏給他的狐獴小隊進行晉升儀式,是的,短短幾天,他就決定把自己從役長晉升成百戶了,別問為什麽,問就是他超厲害的!儀式被打斷,絮果也沒發脾氣,反而很給長公主面子地看起了畫,一眼就認出了小貓,那是他荷包上的小貓!

絮果小朋友開開心心地鋪開宣紙,壓好鎮尺,給他的“小狗”畫友回了一幅畫,只不過比起畫技精湛的北疆王世子,絮果的畫就更加隨性了些。

長公主百看不得其解,她甚至沒搞清楚絮果畫的到底是人還是動物。

絮果耐心地給漂亮姨姨解釋,他畫的就是他的晉升儀式啊。絮果早已忘了當初與聞蘭因鬧得不愉快,大方的決定給聞蘭因封個役長。不苦叔叔說得對,他不能只領導狐獴,他得領導人!

一番抽象地講解後,長公主憐愛地摸了摸小朋友腦袋頂上的呆毛,語重心長道:“答應姨姨,長大後別以當畫師為人生目標,好嗎?”

用長公主當年對兒子的話來說就是:“你對畫壇最大的作用就是離開畫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