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認錯爹的第三十七天:(第2/3頁)

只連亭覺得他們太誇張了,在家裏提都不提,生怕搞得兒子緊張起來。他自然而然岔開了話題:“等私試完了會有一天假期,你想去哪兒玩?”

“我們去踏春吧!”絮果脫口而出,他最近總聽外舍的同窗說起。

“可以。”連亭點點頭,一口便答應了下來,痛快極了,他在京郊湯山上也有莊子。

於是,絮果就懷揣著好好考試,考好了就能去踏春的美好夢想開心入睡,第二天精神飽滿地去了外舍參加私試。

先筆試,後面試。

考試非常嚴格,差不多還原了科舉考試的現場。倒沒有一人一個小隔間那麽誇張,卻也是一人分配了一個監考。大多是由齋仆和各位小郎君的書童打亂順序來擔任的,偶爾也有直講和助教。絮果的監考好巧不巧正是聞蘭因的內監,他一路跟著自家世子從北疆到雍畿,很是明白世子爺的心。

本來內監還想著,如果連小郎有什麽,咳,需要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地方,他一定往死裏配合,甚至可以給他放哨。

萬萬沒想到,絮果唰唰唰地就開始飛快答題,等全部寫完了就坐在原位上……玩起了彈珠。

腦子裏根本沒有作弊這個概念的。

他們這一屆的新生差不多都是類似的情況,負責巡考的經學助教對此也是見怪不怪。在考試的時候,新生總是最省心的那一批。如果不是考前直講夫子千叮嚀萬囑咐,寫完也不能提前交卷,他們現在怕不是已經撒歡去玩了。

每個人看起來都自信滿滿,有玩玩具的,也有睡覺的,甚至還有拿考卷疊紙的,但就是沒人會東張西望,試圖去看別人都寫了什麽。

巡考就走了個過場便離開了,因為其他的大孩子才是他需要重點“照看”的。

從一對一的監考,到時不時的巡考,再到真正的主考官,整個考場的監考人數比,差不多能到一比一點五,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考試舞弊依舊層出不窮,讓人頭疼。

杜直講負責監督的是司徒犬子,這位黑胖的小郎君最有個性,寫完後既沒有玩也沒有睡,他從隨身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果子吃。杜直講看到的時候都驚了,就、就這麽理直氣壯地當著我的面吃東西嗎?你有意識到我在看著你嗎?

偏偏對面的司徒淼小朋友安之若素,夫子說考試時不能交頭接耳,也不能大聲喧嘩,但沒說不能吃東西啊。

他有點口渴了,下次得記得帶上水,這次就先用果子解解渴吧。

一共六張卷子,從倉頡篇到急救篇,外加一張書法。考試的內容體量不大,有些甚至基本就只有默寫,剛入學的新生們都答得很快。但考試的時間是統一的,他們需要一直等到其他大孩子考完,有齋仆來敲鑼了才算結束。

每個人看起來都喜氣洋洋的,只有監考司徒犬子的杜直講快要氣死了。不是因為犬子吃果子的事,而是他見犬子如此自信,就上前看了幾眼他的答卷。

然後就看到司徒淼明顯有錯的地方,內心天人交戰一番,他還是稍稍用咳嗽提示了一下。結果,人家犬子根本沒懂,還是該幹嘛幹嘛,甚至因為杜直講站在一邊擋住了陽光,小聲建議他挪一挪步子,他想曬太陽。

杜直講:“……”曬太陽?你看看你自己像不像太陽!

等考試結束,聽到天生嗓門大的司徒淼和朋友們說著自己都答上了,肯定考得特別好,杜直講就更心梗了,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啊司徒太陽?我之前是不是說過,答完卷子之後要檢查?!

但真正檢查的小朋友根本沒幾個。

聞蘭因算是一個。他是所有小朋友裏最緊張的,明明是他都會的東西,但他還是生怕自己哪裏錯了,會讓自己與絮哥兒成為同窗的機會失之交臂。聞蘭因真的超重視這次私試的,昨晚幾乎都沒睡,早上偷偷喝了一大杯濃茶,這才有了精神答卷。

答完卷後也是反復檢查,甚至連哪裏一橫一豎寫得不好看他都要對自己吹毛求疵。考完之後也不見放松,大概只有成績出來了,他才會得到解脫。

中午在膳堂吃飯時,紀老爺子都不得不安慰了一下小世子。

雖然紀老已經重回朝堂上班,但他中午依舊會選擇在膳堂吃飯,因為……他也是在獨居之後才發現的,每天思考三餐吃什麽真的挺痛苦的,他選擇放棄思考。當然,也是因為他有點舍不得他的飯搭子們,這裏的小朋友說話都超好聽,他就仿佛有了一個誇誇團。

“他們緊張是因為家長希望他們日後考科舉,您在緊張什麽啊?”紀老爺子無法理解一個天生的王爺在煩惱什麽。

聞蘭因先是悄悄看了眼旁邊正在和好朋友們繪聲繪色講故事的絮果,然後才道:“因為我想當第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