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探花8

走出南越,便到了南嶺。

南嶺沿海,地勢險峻,多山地和峽谷。

今年本是大旱之年,南嶺卻雨水充沛,一派風調雨順的景象。

這地方景色很美,看著讓人心曠神怡,可惜南嶺耕地少,所以人煙也是稀少的,這個地方還經常有蟲災,山地裏的果樹常常被蟲子啃食,一顆果子也結不下。

南嶺的百姓大多也以捕魚為生,一路上不少人家都在曬網,還有些老嫗坐在門前曬魚,街道兩旁的攤販大多賣的也都是海裏之物。

王二捂著鼻子:“這地方一股腥氣,熏得我都要背過氣去,這裏的人家難道天天吃魚不成,再好的魚,吃多了怕是也要吐了吧。”

另一個兵役笑著說道:“有的吃總比沒的吃要好,今天可是大旱之年,南嶺這片還鬧蟲災,那些種荔枝的果農賠的血本無歸,日夜捉蟲也不管用,就剩下那麽些好的荔枝,連夜讓快馬送進宮去。”

王二嘆息:“南嶺的妃子笑荔枝是出了名的,本以為這次來能好好吃上一頓,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

那個兵役促狹道:“妃子笑沒有,鹹魚倒是能管夠。”

八個人說說笑笑,終於趕到了南嶺的府衙,跟交接的人交付了這些罪犯,又把傷亡的兩個官兵和罪犯報了上去,七七八八的雜事處理好,這趟苦差事終於完成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氣,這一路風雨兼程艱難跋涉,整整走了兩個多月,這三千裏流放路終於走完了。

幾個人在南嶺玩了兩天,就又得忙不叠地回去復命。

路上分離的時候,於洲對王二說道:“我們就此分離吧,你回去後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水土不服在南嶺病了。”

王二大驚失色:“我的好兄弟,你莫不是還惦記著你那酈探花罷!”

於洲說道:“沒有的事,你別瞎想。”

王二對著他看了又看,半晌後嘆了一口氣,從身上掏出些銀錢塞在了於洲手裏。

“軍營重地,等閑人不得進出,你若是想去軍營裏看你那姘頭,少不得銀錢打點。”

他還想說點什麽,最終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使勁地拍了拍於洲的肩膀。

於洲心裏有些好笑,也不知這王二的腦子裏到底想出了怎麽一番情深難舍的戲碼。

他也伸手拍了拍王二的肩,告誡道:“堂堂七尺男兒,不要總想著風花雪月。”

王二愁眉苦臉地說道:“我明白,我自是不會同你一樣。”

於洲:“......”

分離時他給了王二一些解毒丸,王二依依不舍地和他告別,於洲雖然性情冷淡,但他並不是無情之人,目送著王二一行人走遠後,心頭竟有些悵然的感覺。

臉上的人皮面具已經翹起了皮,估計撐不了幾天了,於洲懶得管它,他在南嶺的酒樓裏買了一包點心,又去衣鋪買了幾件換洗的衣裳,便背著自己佩劍笙歌盡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山澗裏打坐苦修。

此地偏僻至極,山澗的一面山有個飛瀉直下的瀑布,於洲尋了個山洞調養內息,打坐了半月之久,一旁的笙歌盡突然震動不止,發出一聲的鏗然劍鳴。

十二魔劍之間相互感應,貫征就在附近!

於洲走出洞穴,此時正是正中午,一股濃郁的血氣從山澗中傳來,於洲循著氣味走到山澗邊,看到一個人正在山澗裏梳洗自己的長發。

血色從他周身蔓延開,身上的衣衫已經被血染紅。

山澗中的人轉過頭,露出一張冶艷的臉,血紅色的水珠順著他曇花一樣柔白的臉頰上滾落,他睜著一雙殺氣濃重的赤紅狐眼看向岸邊的於洲,看到岸邊的人是於洲,他愣了一下,狹長的雙眸緩緩睜大。

於洲淡淡說道:“殺紅眼了?”

酈築曇訕訕地看著他,像只見了貓的老鼠,他眼神遊移著,擡手摸了一下鼻尖,輕聲喚道:“大人,你怎麽在這?”

於洲朝著他伸出一只手:“我的貫征。”

酈築曇從水中站起,一把赤紅色的猙獰鏈劍正如一條紅色的毒蛇一般盤踞在酈築曇柔軟雪白的腰肢上。

貫征用於征戰,秉承著兵器一寸長一寸強的原理,所以貫征的劍身比一般的劍要長,若是將貫征完全豎直,長度可到於洲的胸膛。

充滿了兇戾與殺氣的赤紅色猙獰劍身順著酈築曇的腰一直往下,一直纏繞在他雪白柔嫩的大腿根上。

於洲伸出手,喊道:“貫征,過來。”

紅色的鏈劍掙紮了一下,又一動不動,過了一會,赤紅色的劍身慫慫地動了一下,然後就順著酈築曇濕漉漉的大腿往下攀爬。

水沒過了酈築曇的小腿,於洲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愛劍居然纏著酈築曇的小腿躲進了水裏,只有一節赤紅的劍柄還露在外面。

饒是於洲心性堅定,此刻也有些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