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探花21

大紅色的紗幔垂落下來,掩住了金籠裏糾纏在一起的人影,一個纏綿悱惻春意無邊的夜晚就這樣過去了。

酈築曇昏厥數次,待東方天際露出了魚肚白,他才在於洲懷裏慢慢轉醒,只覺得全身骨頭都酥軟的不成樣子,渾身上下如從水裏撈出一般。

紗幔被掀開,一個高大的男人抱著濕漉漉的酈築曇從金籠中走了出來,皇甫泓奄奄一息的躺在鐵籠中,看不清這個男人的容貌,只能看到從男人的臂彎中垂下的一雙水光漉漉的雙腿。

他頓時心痛如絞,心中又恨又悔,不禁又嘔出一口鮮血來。

若是能夠重來.......

悔之晚矣啊!

於洲抱著酈築曇走進湯池,給他清理幹凈身子擦幹身體,又給他換了一身幹凈裏衣,才抱著他去了個正正經經的休息地方。

把酈築曇放在床榻上,酈築曇的身軀還在輕輕顫抖著,他勉強睜開眼睛,氣若遊絲地說道:“大人,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於洲躺在他身邊,臉上帶著一絲歉意,把輕盈的蠶絲錦被輕輕蓋在他身上。

酈築曇閉上眼,含糊不清地說道:“我要大人抱著我睡。”

於洲笑了笑,脫了腳上的木履躺在榻上,用一只手臂抱住了他,酈築曇貼著於洲的胸膛,終於心滿意足,依偎在於洲懷裏沉沉睡去。

一夜好夢,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

正午的日光穿過肉桂色的紗幔照射進來,酈築曇眨眨眼睛,看向一旁的於洲。

於洲還在睡著,他的睡姿十分端正,呼吸也十分均勻綿長。

他為了在酈築曇登基這天趕回來,從雪山下來後就一直用輕功趕了一個月的路,雖說內力雄厚,但是也架不住一個月的損耗,更何況還被酈築曇喂了藥酒和他在金籠裏苦戰了一番。

酈築曇從床榻上小心坐起,用手指梳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

這一起身,才發覺腰肢酸軟不堪,酈築曇扶著腰,昨夜的放縱和荒唐又浮現在腦海中,他雪白的臉頰不禁紅了。

他抿著嘴唇無聲地笑了一下,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撫摸於洲的臉頰。

指尖不知不覺遊移到於洲的耳邊,酈築曇的眼珠轉了轉,指尖貼著於洲的耳側位置輕輕地摸索著,許久之後,終於摸索到一處微微凸起的地方。

那是面具與臉頰貼合的痕跡,酈築曇的手指頓了頓,實在沒有忍住心中的好奇心,輕輕用指甲剮蹭了一下後,那貼合在臉上的面具就翹起了一個邊。

酈築曇的心跳慢慢加快,極度緊張之下,手心竟然出了一層薄汗。

面具下的真容是什麽模樣呢,是美還是醜?

若是儀表堂堂的英俊公子,於洲倒也不必戴著面具遮掩自己的容貌吧。

他說自己不想惹人注目,難不成是面容損毀,有著駭人的疤痕?

酈築曇心中忐忑,捏著面具邊角的手指犯了難,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把於洲臉上的面具揭下來。

倒不是擔心於洲長得醜,只是怕看到於洲臉上的疤痕,激起了於洲的傷心事,若是兩人之間因為這事起了隔閡,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他倒是也不在意於洲的美醜,畢竟也不是因為於洲的相貌才喜歡的於洲。

酈築曇心中反復糾結,直到於洲的睫毛微微一動,一只粗糙滾燙的手掌忽然握住了酈築曇的手腕。

酈築曇嚇了一跳,整個人心虛不已。

於洲閉著眼睛說道:“怎麽不繼續揭了,難道是害怕我長得醜?”

酈築曇捂著胸口小聲說道:“大人是什麽時候醒的,突然來這麽一下簡直要嚇死我了。”

於洲睜開眼睛看著他,握著他不安分的指尖說道:“被你這樣在臉上摸來摸去,就是睡成一頭死豬也該醒了。”

他揉了揉酈築曇的指尖,微微笑了一下,這一笑倒是沖淡了他身上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突然多了幾分人情味。

他把酈築曇的指尖按在了面具翹起的地方,揚起了下頜說道:“想看就就看吧,免得你總是心中好奇。”

酈築曇心中雀躍,眨了眨那雙狐眼,指尖又是摸索了一陣,才捏著面具翹起的邊,用最輕的力道一點一點揭開了那張人皮面具。

面具的藥水十分特殊,揭下來的時候需要稍稍用些力氣,

面具揭開一半的時候,酈築曇就知道於洲面具下的真容定然不會醜了,雖說不在意於洲的容貌,可是哪裏會有人會嫌棄自己的情郎長得英俊呢。

他心中竊喜,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便又開始繼續揭了下去。

面具揭下,露出一張雍容俊美的臉龐。

輪廓深邃,劍眉星目,臉龐因為常年不見陽光照射,比起正常人略微有些蒼白,為寡言少語的絕世劍客添上一抹不近人情的冷意。

酈築曇將於洲的臉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狹長的狐眼都微微瞪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