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雙蛇3

尋找五師兄的過程並不是很順利。

遠古吞天蟒雖然劇毒無比,但性情卻羞怯敏感,極其擅長隱匿行蹤。

是以一個月以來,於洲和翟曇一無所獲。

找了一家飯館要了一個雅間,於洲給翟曇買了一只燒雞,喝了口茶水後對翟曇說道:“憑我們兩人想要找到遠古吞天蟒有些困難,不如我去合歡宗問一問。”

合歡宗的弟子人脈極廣且消息靈通,總比像現在這樣無頭蒼蠅似的亂轉要好。

翟曇點頭:“也好,正好去看看你二師兄。”

兩人一拍即合,往合歡宗的方向走去。

兩人付完賬離開餐館,此時外面正下著蒙蒙細雨,煙霧般的雨絲中,一個手持油紙傘的青衣少年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

這個青衣少年容貌嬌美,生了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愛,翟曇特意多看了一眼。

從外露的氣息上看,這容貌嬌美的青少年不過是一個只有化神期的小修士,翟曇的目光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後便收回了目光,和於洲走到一個賣油紙傘的攤子旁挑著紙傘。

他穿著一身打了補丁的白色弟子服站在迷蒙的煙雨中,一頭黑發用半舊的白色發帶束在腦後,眉眼雖然依舊冷冽,卻多了一絲脈脈溫情。

此時的於洲,已經不再是翟曇記憶中那個一襲黑衣滿手鮮血的劍客了。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不再帶著那個竹編鬥笠,手持魔劍沉默地站在血海屍山裏孤身遠去。

曾經的殺戮和爭鬥漸漸淡去,現世安穩,歲月靜好,他們仍舊可以並肩行走在同一把傘下。

可是當翟曇凝望著於洲站在細雨中的身影時,心底仍舊會泛起一絲淡淡的苦澀。

於洲的目光落在一個桃花傘面上,那桃花開的熾盛熱烈,正可沖淡陰雨天的淡淡蕭索。

他付了錢,撐開傘,自己的半個肩膀雖然露在外面被細雨打濕,卻為翟曇擋住了所有風雨。

過了三千年,渡了一次又一次紅塵劫,一次又一次的忘卻前塵舊事,於洲依舊還是如此。

翟曇長睫微顫,眼底微微有些濕意。

*

扶溪買了兩張蔥油餅。

因為怕蔥油餅涼掉,他把蔥油餅揣在了衣襟裏,撐著油紙傘回到了客棧。

客棧是那種很普通的小客棧,外表看上去有些破舊,還有些灰蒙蒙的,因為年久失修,樓梯踩上去晃得厲害,還會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

扶溪邁著輕飄飄的腳步踩著樓梯上了客棧二樓,他收了傘,抖了抖傘上的雨水,推開房間的木門走了進去。

設下的結界微微一亮,扶溪穿過結界走進房間裏,躡手躡腳地走到床前,看著被綁在床上的男劍修。

綁在床上的男劍修明顯是個暴躁性子,一條金光燦燦的巨大黃金蛇尾正憤怒地拍打著地板,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沉悶巨響。

若不是扶溪早就設下結界,恐怕整個客棧都會被男劍修的尾巴抽飛。

黃金灼熱蟒性烈如火,暴躁易怒,扶溪是知道的。

他摸了摸懷裏的蔥油餅,一時間竟有些躊躇,不敢上前。

倒是被綁在床上的五師兄看見了他,一雙金色蛇瞳怒目圓瞪,朝著他發出一聲怒吼,對他破口大罵:“遠古吞天蟒了不起啊!修為高就可以隨意綁人啊!你踏馬都大乘期大圓滿了綁我一個化神中期!你踏馬好意思嗎!你踏馬有沒有公德心道德心和羞恥心啊!”

雖然蛇性本淫,可是遠古吞天蟒卻是很容易感到羞恥的,而且膽小敏感,羞怯怕人。

只不過遠古吞天蟒兇名赫赫,這個秘密幾乎無人知道就是了,即使古籍中有所記載,看到的人也不會當真。

被五師兄這麽一吼,扶溪的身子又顫了顫,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才鼓足勇氣,聲線有些微微顫抖,小聲說道:“你剛才喊餓,我去買了兩張餅。”

他扒開衣襟,拿出放在衣襟裏的兩張蔥油餅,因為一直貼著胸口放著,兩張蔥油餅還是熱乎乎的,往外冒著香氣。

香氣鉆到了五師兄的鼻子裏,被綁在床上的五師兄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巨大的黃金蛇尾又暴躁地拍打著地板,怒吼道:“你有病啊,我這麽大一條黃金灼日蟒,你就給我買兩張蔥油餅,你是要餓死誰呀!”

扶溪拿著用油紙包好的蔥油餅,有些羞慚地低下頭,支支吾吾的說道:“打架的時候儲物戒指弄掉了,身上沒有多少錢,只夠買兩張蔥油餅。”

他身上被扒開的衣襟沒有攏好,一小片胸膛露在外面,原本白皙柔嫩的肌膚被冒著熱氣的蔥油餅燙成了粉紅色,再加上他垂著頭看著腳尖的樣子,倒好像是五師兄欺負了他一般。

五師兄雖然性格暴躁,但一向尊老愛幼,帶小孩的時候也很有耐心,炎炎夏日時,他經常將自己的蛇尾盤成一個圈,把自己的小師弟放在圈圈最上面乘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