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番外1

屋子是還算雅致的小木屋,床旁邊是一扇圓形的窗子,用杆子半撐著,外面已經是黃昏了,昏黃的光線灑在床榻上,鋪在床榻上的淺灰色粗布被褥似乎剛剛被太陽曬過,鼻尖貼在上面能嗅到一絲暖融融的氣息。

剛從雷劫中死裏逃生,化為原形的狐狸在林間鉆來鉆去躲避敵人,結果剛鉆出灌木叢,腦袋就撞到了人家的靴子上,簡直就是自投羅網,是即使被雷劫劈成劫灰想起來這件事都會死灰復燃,原地跳起罵自己一萬遍的愚蠢的程度。

劍修拎著他後脖頸那塊皮,把他給提溜走了。

他是九陰之體,是絕佳的爐鼎體質,用腳趾頭想一想,都知道被人捉走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翟曇被按在床上,一張臉埋在床上的粗布被褥中,腦中昏昏沉沉的。

一只強健有力的手臂緊緊箍住他的腰身,他半點也掙脫不得,連掙紮都變得十分微弱,劍修那強悍的體魄實在令人心生絕望,翟曇的脊背貼著他的胸膛,劍修身上那滾燙的溫度從他的脊背向四肢百骸蔓延,令他頭皮發麻。

此時此刻說什麽求饒的話都沒什麽用,這一點兩人心知肚明。

落毛鳳凰不如雞,虎落平陽被犬欺。

已經到了這一步,翟曇也懶得說什麽廢話,如今他修為跌落了好幾個境界,連化神期的修士都不如了,只能任人宰割,被人按在床榻上肆意玩弄。

罷了罷了。

翟曇頭上用來紮著頭發的發帶不知何時被扯開,一頭檀木似的烏發鋪在床塌上,前襟的扣子被一只滾燙的大手一顆一顆慢慢解開,翟曇閉上眼,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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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整整一夜過去了,翟曇全身濕漉漉的,似乎剛從水裏撈出來,他扯著被角,縮在床塌的角落裏淚水漣漣泣涕不止,萬萬沒想到床塌上這點事竟然如此磨人,叫他欲生不得,欲死不能。

劍修倚著床頭整理衣衫,相比翟曇的一身慘狀,他看上去倒有些神清氣爽。

他扯過被子蓋在了翟曇身上,仔細掖了掖被角,將翟曇裹得嚴嚴實實,雖說是被強迫的,但此舉還是令翟曇心中十分受用,心中的恥辱之意也微微消散了些許。

翟曇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即使身死道消,也絕不願做他人爐鼎被人肆意玩弄取樂。

要說為什麽從了這個劍修,大抵是這個劍修樣貌實在太過出眾,氣質實在太淡然出塵,而且捉狐狸回去的路上聽見他喊餓,還給他捉了一只雞烤熟了喂給他吃。

翟曇的脖子上系著捆仙鎖,捆仙索的另一端被劍修握在手中,這劍修怕他不舒服,拎著他後脖頸那塊皮走了一會兒後就把他抱在懷裏。

狐狸一邊趴在他肩膀上吃烤雞,一邊思索著到底要不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反復思量了幾次,又看了看劍修的臉,劍修為了躲避旁人的追捕沒有禦劍飛行,而是如嗯一般在山林間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他茶色的眼睛微微垂下來看路,林間的光線撒在他的側臉上,看的人很是心動。

甚至會讓人萌生一種“跟他耍上一耍好像也不怎麽吃虧”的感覺。

這一路上他禮數周全,把翟曇這只狐狸照顧的很好,就連在山林間蹭亂的一身皮毛,也被他拿著梳子梳得油光水滑。

翟曇趴在床上睡了長長一覺,醒來時還是覺得全身筋骨酥軟,他的腰身更是酸軟不堪,只好又跌坐在床上。

這種事情確實讓人很快樂,快樂過後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比如一連好幾天下不來床,吃飯喝水都要劍修喂他。

若是他的修為沒有跌落到這個地步,想來也不會如此難堪。

與劍修雙修有許多好處,一個是九陰之體,一個是天生劍骨,湊到一塊便有意外之喜,無論哪方面都十分契合。

哪像現在,要想和於洲春風一度還要弄兩斤手擀藥面,真是令人唏噓啊。

翟曇從回憶裏回過神來,端著兩斤熱氣騰騰的手擀藥面,踹開了於洲房間的大門。

於洲正在和八師兄喝酒,八師兄從月上一族回來之後也不知怎麽了,見到個師兄弟便要走上前捏捏對方的胳膊捏捏對方的腿,然後突然熱淚盈眶,欲語還休。

翟曇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其他人可不知道,大師兄很擔心小八師弟的精神狀態,經常有意無意找他談心,其他師兄們也對八師兄的精神狀況有些擔憂。

見翟曇端著兩斤手擀藥面過來,於洲頓時神色一凜,八師兄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嘴裏反反復復念叨著:“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四十州。”

“庭有紫藤樹,小九師弟死之年小八師兄親手所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好端端坐在桌前陪他喝酒的小九酒師弟於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