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山海經裏的兇獸

錢糖腦中一片空白,這話真的很不對勁!可她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等她回過神來,手腕之上已經戴上了冰冰涼的手銬。

明明是三伏天,這東西被那女警揣在身上,卻還是一點溫度也沒有,寒氣仿佛直接入了骨髓一般。錢糖一個激靈,低頭看了過去。

她的心中十分的復雜,有些搞不清她走這一步是對的,還是錯的。

她甚至懷疑自己中了眼前這人的語言圈套,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殺她,她本來是安全的,但是卻自投羅網,把自己送進了監獄裏。

……

處理完錢糖的事情,夜已經深了,手術室裏傳來了彭宇搶救無效身亡的消息。

“二樓掉下來能剛好腦袋磕錘子上,也算是老天開眼收了惡人了!”

黎淵忍不住嘀咕出聲,他從塑料袋裏掏出了一瓶紅花油,還有一盒膏藥塞到了沈珂手中,“買了兩份,給你帶一份。這個跌打損傷很有用,你打架是在哪裏學的?”

高菡跟周夢茹的家人趕來南江了,這種場合派他或者是沈珂去,容易傷感情。

陳隊便領著齊桓去了。齊桓生得又俊俏又乖巧,是別人家的好孩子,在他不狂躁的時候。

黎淵想著,看著面前冷冰冰的沈珂,又像是變戲法一樣,從身後變出了一瓶可樂來,朝著沈珂扔了過去。

沈珂下意識的一抓,牢牢地握住了。

“學過幾年散打。你若是不想幹可以早點調職,局裏廁所門口需要一個不停咳嗽保證聲控燈是亮的的人,你很合適。”

沈珂哢嚓一下,拉開了汽水罐的拉環,她喝了一口,那噴湧上頭的刺激感讓她忍不住皺了眉頭。

“咳咳咳……我一直想問,在廁所裏裝聲控燈,是哪個沒腦子的人想出來的!”黎淵聞言差點兒沒有叫汽水給嗆死。

沈珂這個人,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來一句辛辣的幽默。

“說真的,我以為是來喝茶的,沒有想到特案組是一杯伏特加。那個長了魚鰭的狐狸你有什麽頭緒麽?”

黎淵自認為不是個話多的人,可同沈珂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若是他不張嘴說話。

那種氛圍,怎麽說呢,像是在葬禮上同死去的人睜眼對閉眼一眼,還得時刻警惕著躺著的人猛地做起來,當面給你一刺!

是的,他發現了,沈珂不喜歡背刺,她是直接刺。

“是《山海經·東山經》裏的朱獳,狀如狐而魚翼,其鳴自詨,見則其國有恐。”

沈珂說著,又用通俗的語言解釋道,“就是一種神話故事裏的兇獸,它所出現的地方,將有恐怖的事情發生。”

沈珂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頓了頓。

“朱獳!”黎淵驚呼出聲,醫院的走廊夜晚格外的安靜,大燈都已經關掉了,最亮的地方就是正在值夜班的護士站。

黎淵注意到不善的視線,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壓低了聲音。

“朱獳?你也是南江本地人吧,我記得小時候,咱們南江曾經有一個連環殺手,好像就叫朱獳,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我晚上淘氣想要出去玩,我爺爺還拿朱獳來嚇唬我。”

黎淵也是南江人,只不過很早就當了兵,再回來感覺滄海桑田,一切都不一樣了。

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的都市傳說,譬如專門殺穿紅衣女子的變態殺手,譬如會吹著笛子拐走孩子的魔人……朱獳在南江就是諸如此類的東西。

他只聽了這麽一耳朵,長大之後便忘記了,也沒有像沈珂這般,還去讀山海經。

沈珂輕輕地“嗯”了一聲。

黎淵見她不怎麽想要說這個話題,撓了撓頭,朝著姚珊珊的病房門口看了過去。

就在他覺得他同沈珂之間的氣氛,已經到了遺體告別,獻上白菊花的時候了,嗩呐響了……

不對,病房的門開了,他們要等的人走了出來。

晏修霖取下了臉上的金絲邊框眼睛,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見到靠著墻等著他的二人,明顯臉上多了幾分錯愕。

他重新戴好了眼睛,沖著沈珂無奈的笑了笑,沒有言語徑直地朝著電梯口走去。

沈珂同黎淵二話不說,徑直地跟了上去。

半夜醫院裏走動的人很少,電梯很快就到了,三人沒有說話一起走了進去。

晏修霖的手指白皙又修長,身上帶著淡淡消毒水的味道,雖然就是說著普通的西褲半袖襯衫,卻顯得格外的斯文有禮。

“你們吃飯了麽?要不我們邊吃邊說,我知道附近有家粥店,味道不錯。”

他的聲音也很好聽,黎淵聽著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明明人家說話十分的客氣,可他莫名的卻覺得字字句句都帶著“沒事多讀書”五個弦外之音。

他覺得自己遭受到了學霸的雙重碾壓,拳頭都要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