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警官的犯罪嫌疑人(第2/3頁)

仇或不再因為無法入睡而焦慮,在黑暗中靜靜地聽著林織的呼吸,意識逐漸下沉。

他久違地做了一個夢,夢到的並不是甜蜜場景,而是往事。

那一天和往常其實沒什麽不同,他還在讀小學,每天中午爸爸會來接他放學,一起回家吃飯。

自從爸爸因傷調到文職後,他上下班的時間就穩定了很多,也有更多時間和他相處。

只是爸爸的廚藝一直不怎麽樣,勉強都很難入口,所以媽媽走後,他找了一個保姆阿姨來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

吃完飯後,阿姨洗碗打掃衛生,他聽著爸爸給他講辦案的經驗,有些困倦時進房間裏午睡。

那天上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他和同學一起踢足球,耗費了大量體力,所以睡得又快又沉。

奇怪的動響將他吵醒,有東西被撞倒,又有東西被摔碎,好像有人在拍門,一切混亂又嘈雜。

阿姨的一聲痛呼讓他猛地驚醒,打開了房門。

阿姨努力地朝著走廊裏爬,身下的瓷磚布滿刺眼的血紅,客廳裏,爸爸倒著,身上流了很多血。

有人在踢門,鐵門發出了不堪重負的響聲。

拿著刀的男人站在客廳裏,血從他的刀尖滴落。

夏日過盛的陽光有些刺眼,也讓男人的輪廓有些模糊不清,片刻後他看清了他的臉。

男人想沖過來,但門已經要被踢開了,還伴隨著充斥著怒火的警告。

陽台傳出了沉悶的聲音,有人從外面跳了進來。

男人躲進了廁所裏,等到警察踢開門,那個人已經跑了。

周圍的聲音當時的他已經聽不見了,只是一步一步朝著爸爸的方向走去。

他已經沒了呼吸,變成了一具屍體。

仇或無數次地在想,如果那天不睡著就好了。

為什麽要睡著,又為什麽睡得那麽沉,如果他能早一點意識到,是不是就可以快一點打求救電話,或許爸爸就不會死了。

那些聲響仿佛隔著厚重的門傳來,仇或猛地睜開了眼睛。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的環境,放松了身體。

他睜著眼睛,眼眸黑沉沉。

從爸爸出事的那天起,睡覺成了讓仇或痛苦的事情。

他曾數次睜眼到天明,那段時間他的身體變得很差,不得不在心理醫生的治療下輔助睡眠。

後來仇或意識到耗盡體力能讓他快速入睡,他開始訓練自己,這樣他的身體成長的很快,考上警校也易如反掌。

只是隨著身體的增長,他的閾值越來越高,入睡越來越困難,哪怕是睡著,也只能勉強睡很短的時間。

不過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好,這點讓他在邊境的特種小隊作戰中獲得了格外耀眼的成績。

賞識他的上司,打算把他提拔到首都,但他拒絕了。

在故鄉他還有放不下的事,那個殺了他父親的人始終沒再出現,但仇或知道,他也沒有消失。

在他生日時送上祭奠的白花這種恐嚇手段,讓當初爸媽的同事們追了他很久,他被盯得很緊光是送一束花已經到了極致。

隨著他年齡增長,對方想要殺他更是困難。

仇或又想到了林織鞋櫃下面的那個恐嚇作用的攝像頭,思考著卷宗。

他慣性地想要用思考來消磨長夜,動動身體打算換個姿勢讓林織睡的更舒服。

被驚動的青年摟著他,迷迷糊糊地輕拍了兩下他的身體,摟著他繼續睡。

仇或輕笑:“你哄小孩呢。”

雖是這樣說,仇或把頭埋進了青年的胸膛裏,聽著他的心跳與呼吸。

漸漸地,睡意再度蔓延。

林織睡醒的時候感覺到有點別扭,睜開眼發現了這種感覺的來源。

仇或的睡姿很別扭,睡得很下靠在他的懷裏,他要是個小孩這種姿勢還算相宜,但問題他是個手長腳長的成年男人,本就比他高,這種睡姿底下更是比他長一截,他脖子往下相當於是被鎖在了仇或的身上。

這種姿勢林織其實很熟悉,戚禾在他懷裏這麽睡了幾年。

他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撫著仇或有些粗硬的頭發,透著不自知的溫柔。

明亮的日光被窗簾隔絕,模糊了時間界限。

仇或睜著眼睛,無聲沉溺。

直至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仇或身體比大腦的反應更快,翻身摸手機接聽,一氣呵成。

“老大,大於找到了。”

大於就是要走公交車上被竊乘客手機的混混,兇手就是用這部手機這個號碼給林織打的電話。

如果能從他口中問到和小夏有關的線索,就可以直接調查小夏。

仇或應聲:“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和林織四目相對。

姿態慵懶的青年彎眸,帶著對剛才情況的了然。

有時候感情是不必說破的存在,意會是一種更為親密的傳達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