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是我唯一的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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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瑟沒吃醋也沒在查他的情史, 她靜靜看著他:“陸懷硯,你在英國的這七年是不是滿心都在想著要怎麽奪走陸進宗的一切?”

這個問題問出來時,不必他回答她都知道答案。

他們都是同一類人。

他在英國的這七年與她在北城的那五年一樣, 滿腹心思都用在復仇上, 絲毫沒有半點閑情逸致也沒有半點時間去享受生活。

戀愛這樣的事更是不會去考慮。

唯一不同的是, 她走到最後的那一截路有他陪著,而他的那一條路, 是他自己一個人走完的。

陸懷硯輕描淡寫道:“那時的確是只想著怎麽以最優秀的成績畢業,回去搶走陸進宗作為陸氏繼承人的資格。”

他說到這便停頓了下,用屈起的食指指骨刮了一下她鼻尖,“所以江瑟小姐請放心,你是我唯一的情史。你說的那位公爵孫女已經結了婚當了媽媽,至於和我表白過的意大利同學也回了意大利找到他的真愛。”

江瑟輕輕“嗯”一聲:“陸懷硯, 你說如果韓姨沒有自殺我沒有被綁架的話,我們會怎麽樣?”

江瑟很不喜歡假設過去, 總覺那是毫無意義的事。

可此時此刻, 話就這麽問出口了。

假如韓茵沒有自殺, 他不會年歲小小便被送出國。

假如她沒有被綁架,她不會與他有那樣的交集。

他們還會相愛嗎?又或許,只會成為熟悉的陌生人, 在她身世大白離開北城後,再無交集。

陸懷硯認真思索了好半晌。

“我不知道你會如何。但對我來說, 即便母親沒有自殺, 只要陸進宗背叛了這個家庭, 我依舊會拼盡一切奪走他手裏的一切。”天性如此, 他無法容忍至親的背叛,“或許手段會沒那麽激進, 但在正式被祖父認定為陸氏的下一任繼承人之前,我不會允許自己心有旁騖。”

他依舊會錯過她十八歲前的她。

如果岑禮再次要他攪黃她與傅雋的聯姻,他也依舊會拒絕。

只是,他很確信,等有一日他真正將目光落到她身上,他會再度愛上她。

“但我依舊會愛上你,江瑟。”陸懷硯微微一笑,“那時你或許已經同傅雋定了婚,甚至是結了婚。我會用盡所有手段,搶走傅雋的位置。”

他從來如此,骨子裏就是個霸道的人,想要的東西從不會眼睜睜地任由別人奪走。

從穹頂墜落的雪花不斷切割著昏黃的燈光。

男人含笑的眉眼被光照亮。

那樣確信的語氣,那樣篤定的目光,被夜色與雪光暈染成一種別樣的溫柔。

江瑟望著他:“我不會嫁給傅雋,假如我不曾被綁架,十八歲那年我從一開始就不會答應同傅雋聯姻。只是,我未必會那麽快就愛上你。”

他們從來不曾言愛。

然而這個寂靜的聖誕夜,在這麽個偏僻的長街盡頭,他們通過一個假設過往的問題訴說著對彼此的愛意。

陸懷硯低笑,將手裏已經吃空的紙盒丟入垃圾桶,回身將她一把拽入懷裏,在她唇上狠親一口,說:“知道,就沒見過比你更難追的姑娘。”

不把心清清楚楚剖給她看,不堅定不移地選擇她,不給她最忠誠的愛,她都不會接受他。

他大衣敞著,將她一整個人圈在自己的氣息裏。

江瑟雙手環繞在他腰間,仰著臉與他接吻。

大雪簌簌落,霓虹如水。

他們像所有熱戀的情侶在異國他鄉的路燈下相擁而吻。

一個熱烈的吻結束,陸懷硯拍走粘在她圍巾上的雪花,說:“想去泰晤士河邊走走,還是回公寓?”

江瑟走了一下午,實在不想走了。

“回公寓。”

陸懷硯在溫莎郡這裏的公寓就挨著泰晤士河,與對面的伊頓公學隔岸相望。

公寓同他在牛津街的住所一樣,都在頂層。

他從來都喜歡站在最高處俯瞰。

大雪紛飛的落雪夜,銀裝素裹的世界,泰晤士河就蜿蜒在腳下。

木地板有加熱層,江瑟赤腳站在落地窗前,直到陸懷硯端著兩個白色餐盤繞過流理台走向她,才轉身問他: “煎好了?”

陸懷硯把餐盤放上窗邊的餐桌,“嗯,過來吃,我去跟你倒杯酒。”

沒一會兒,他便端著兩杯威士忌回來,在她桌前放下一杯,像個盡心盡責的侍應生,笑說:“whisky on the rocks。”

旁人吃牛扒都愛配紅酒。

唯獨她愛喝烈酒,尤其愛喝威士忌。

江瑟端起酒杯朝吧台看了眼,說:“你那時還在讀高中,就開始喝酒了?”

陸懷硯:“吧台是讀大學時改建的,我同關紹廷當年在Eton住的宿舍樓時不時會辦聚會,我偶爾會過來參加,夜裏就在這裏過夜。有幾個同學的家族是陸氏在歐洲的合作對象,和我的關系還不錯。”

他幾乎是有問必答,將他的過去一點一點袒露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