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2/2頁)
又道:“外祖母,還有舅舅一家都好罷?此番連番趕路,定是辛苦了罷。”
說話間,只見吳氏坐在床邊,拉著柳鶯鶯的手,將一塊帕子墊在柳鶯鶯手上,再然後將自己手上的一個老式的赤金紅寶石鳳騰鳳鐲取下,嘴上回道:“剛到不久,其實昨兒個半夜便到了,怕驚擾了沈家,便一直等到天亮才來的,娘猜想娘的囡囡雖愛睡懶覺,可這個點也該起來了,卻不料,竟還貪吃飲上酒了。”
吳氏微微打趣著柳鶯鶯,又道:“本來計劃上個月便該返程的,不過你外祖母身子不大好,病了一程,便又留在跟前侍疾了一個月,你外祖母怕是熬不了兩年了,不是今年便是明年的事兒了。”
吳氏幽幽說著,說到這裏,只有些難過和感概。
見柳鶯鶯大驚,吳氏立馬將她摁了回去,寬慰道:“別擔心,人老了,總該有這麽一程的,人人都躲不過。”
說著,吳氏看著柳鶯鶯道:“就是有些後悔,娘該領著你去見外祖母一面的,你外祖母這些年一直掛念著你,這個鐲子是她當年的嫁妝,一直心心念念的說要留著等著你成親時好親手戴你手上的,結果怕等不到了,一直囑咐我給你帶回來。”
說罷,便將那個鐲子牢牢套在了柳鶯鶯手腕上。
柳鶯鶯看著手中這個紅寶石鳳鐲,一看就是老物件了,十分奢華和富貴,鐲子上那幾枚紅寶石足足有拇指蓋大小,一時心情略有些復雜和感動。
她對外祖母沒有任何印象了,不過,在被賣那些年,身上戴的唯一的物件,那個金葫蘆,便是由外祖母送的,雖記憶全無,可心中對那位老人家有一絲莫名的親昵感,或者這便是血緣的緣故罷。
柳鶯鶯一時緊緊握著那只鳳鐲。
便又見吳氏嘆了口氣,繼續道:“你外祖母一直牽掛著你的大事,在山東便也一直沒歇著,一直在幫你留意著,原本一直想將你許給蒙哥兒,可那渾小子實在太不著調了,越長越歪,多半是要養廢了,你外祖母又心痛又無力,此番我回去探親,你舅母一直攛掇著想將你嫁回吳家,卻被你外祖母一口否決了,你外祖母說這些年你太苦了,萬不能再嫁到吳家受苦了,於是這兩個月一直在奔走相看,別說,還真相到了一家——”
吳氏是個心中藏不住事的,原本想安頓好後,將女兒在沈家這邊的消息打探清楚了,再好好與女兒說道山東那邊的事兒的,結果許是見女兒情緒有異,便一張嘴忍不住全撂了,道:“跟咱們吳家在一條街上,那郎兒十八歲,年長你三兩歲,叫權哥兒,生得那叫一個相貌堂堂,虎虎生威的,幼時你們還在一塊玩過,你許是記不得了,你脖上戴的那個金葫蘆,還是你外祖母當年跟她祖母一塊上廟裏求的了,他身上也戴了個一模一樣的,那小子竟還記得你了,此番見了我,還紅著臉,一臉難為情的說起,說還記得一個鶯兒妹妹,說小時候還趴在地上讓你騎過大馬。”
吳氏樂不可支的說著,顯然對那位權哥兒是滿意的,不過話音一轉,又道:“就是與你舅舅一樣,家裏都是武人出生,沒那麽講究,他爹與你舅舅是同僚,家裏人口倒是簡單,底下還有個妹妹,比瑤瑤大兩歲,家裏沒什麽七八竿子打不著的亂幹系,最難得是他父親連個妾室都沒有,這輩子竟只守著他娘一人,家風倒是出奇的端正,就是模樣品行雖不差,可比起我兒,到底還是遜色了些。”
吳氏幽幽說著。
原以為相看親事是件水到渠成的事,可真要細細相看起來,吳氏卻覺得這世間怕是少有能配得上自家女兒的,只覺得這個欠了點兒,那個又缺了些。
不過,對這家,顯然還是十分滿意的,尤其在家風方面,正還要再細說之時,這時,卻見壽安堂的人來請,沈老夫人特請吳氏過去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