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快刀斬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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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仔細看一看的話, 還是能夠看出一些端倪的。

槍尖之下的人乍一看似乎是薩繆爾的模樣,但是再仔細一些去看的話,卻又會發現, 對方身周的空間時不時的會發生某種奇異的塌陷和扭曲, 仿佛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認知在相互侵碾, 只端看最終誰能夠獲得最終的勝利。

而每當那種扭曲出現的時候,便能夠看到,青年的臉和身形都開始產生扭曲。

有些時候,當這種扭曲的程度已經達到了某種臨界點的時候,他就會產生變化。如同有人擦去了虛假的表象讓其下的真實顯露那樣, 會露出尚且還沒有被完全同化替換掉的、屬於自己最真實的那一部分。

那是與烈陽之主完全相反的、無比陰毒的氣質,以及算不得陌生的、屬於魔鬼阿撒茲勒的臉。

他便是在這樣的兩種狀態當中反復的切換著, 很難在其中的某市一個心態上做到長久的穩定。

顯然, 盡管以無比卑鄙的手段,妄圖竊取烈陽的權柄, 但是那畢竟是位於這個世界的最頂端的存在。

即便只是竊取一個普通人的命運,將其同自己的做出交換,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更何況對象是手握權柄的神明?

這樣的竊取能夠成功便已經該偷著樂, 而且這還是建立在薩繆爾被神族狠狠的背刺, 以無比虛弱的形態維系了幾十萬年的基礎上。

又或者說, 那其實是從很早很早以前開始就已經被悄然做下的布局, 一切都盡在阿撒茲勒的掌控之中, 就為了能夠等到烈陽之主像是這樣露出破綻的時候,隨後他便可以趁機一舉入侵。

但是那畢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遠非一朝一夕便能夠達成的。想來還需要花上以“萬年”為單位的, 一個漫長而又龐大到讓人只是看上一眼都會心生畏懼的時間。

眼下的阿撒茲勒, 毫無疑問便是這樣的一個“半成品”。

“這是誰?”奧蘭多從姜綺的面上看出來,她應該是認識對方的——無論是被加害的苦主也好,還是意圖去做出這樣的事情的來的惡者也好,因而才會有這樣的發問。

“一位……故友。”姜綺低聲說。

她的目光依舊落在前方不遠處的那一具身體上。

而有賴於離的如此之近的緣故,所以也能夠看到一些更多的、之前沒有注意到的東西。比如——那被金色的長//槍所造成的傷口,姜綺便越看越是覺得眼熟。

然後她在一瞬間毛骨悚然的意識到,自己之所以會覺得眼熟,是因為那個傷口分明和薩繆爾的胸膛上,原本被【阿撒茲勒的匕首】所洞穿的位置一模一樣。

她於是急忙快走了幾步上前,站在了對方的身邊。這個時候就能夠發現,那並非是姜綺的精神太過敏而造成的錯覺。

無論是位置也好,還是角度也好,甚至是刺入的深度也好……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完美不過的復刻,連最為微小的細節都做到了一比一的還原。

在那一瞬間,姜綺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可怕的惡意。

神族的發跡遠在白晝紀元之前。而白晝紀元所持續的時間已經太過於久遠,甚至是到了根本不可考的地步,即便是作為長生種的神族自己都已經很難追溯到最早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成為了這一片大陸的“主人”。

從很早很早的時候,阿撒茲勒便已經想好了要這樣布局。他就像是隱藏在黑暗當中的一條毒蛇,一直都在冰冷而又陰暗的窺伺著,只等著那個最合適的時機的到來沖出去,然後狠狠的咬下那最為關鍵性的一口。

阿撒茲勒和薩繆爾之間究竟擁有什麽過節?在那遙遠的過去,又都發生過什麽?

姜綺發現,每每當她將薩繆爾身上原本圍繞著的謎團解開一點的時候,都會有更多的迷惑重新包裹上來。

奧蘭多嘗試性的朝著那金色的標槍伸出手——畢竟那個看上去是這一片空間當中最為特殊的存在,而在到達了這裏之後,他們的路無疑一度走到了盡頭,很是需要一些別的刺激和變動來打開局面。

但是他甚至都沒有能夠接觸到,便見從那標槍上釋放出極為強勁的力量波動來,直接將奧蘭多震的連退了數步。

姜綺被那變故所驚擾,從自己的思緒當中抽離了出來。她看了看奧蘭多,又看了看仍舊還在嗡鳴不斷的標槍,隨後緩緩的敲出了一個問號來。

這是……怎麽個事情?

“奧蘭多?”姜綺難免將疑惑的眼神投了過去。

奧蘭多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後去。

如果姜綺現在過去抓起他的手查看的話,那麽就會發現,奧蘭多其實並不是半點影響也不受到的。他的手指指尖皮開肉裂,甚至能夠看到從其中露出來的森然白骨。

那本該是撲面而來的血腥味,但是因為這裏的空氣當中全部都充斥著硫磺一樣的焦灼的味道,以至於這一點點的血的腥氣都不怎麽明顯了。